……四日後,正逢五月十五,《鄰家秘聞》的條子,回頭直接憑條兌書,但如果條子遺失便無法兌換。這兩種辦法,第一種保險,第二種兌書速度快,都是憑著大家的喜好自選的。夏家管事陸老三直接衝到隊伍前頭,喊著要取夏家之前定下的三十本《鄰家秘聞》。小廝便告知他去排隊,陸老三不忿,卻惹來其它排隊者的紛紛指責。陸老三隻好忍著怒氣老實地去排隊了。好容易排到他了 ,陸老三就催促鄰家軒的夥計快些拿書。萬福問他要條子。“條子我弄丟了,快給我書,我家太太和小姐還等著看呢!”“沒條子不能給書。”萬福道。“憑什麼啊!我是誰你們不認識?我陸老三替我們家主子在你們這買了足足三十本書,你們會不記得我?幹什麼這麼折騰,我憑什麼要衝排隊,趕緊把書給我!”陸老三喊道。方正路立刻走過來,請陸老三到他那邊談。陸老三抓著櫃檯就不走,喊人快點給他書。後面排隊的人就催起來。方正路無法,只得叫人直接把陸老三架了出來。“你當初既然選擇憑條兌書,那便必須有條子才能兌,這便跟拿銀票到銀號才能對出錢的道理一樣。規矩就是規矩,您把條子遺失了,回頭別人撿到這條子來兌換,我們分辨不出如何來,還是要給書。故而今暫時沒法給您書,還望海涵!”方正路說罷,就叫人打發陸老三走。陸老三不服氣,等腿兒喊他們不講理。方正路叫人趕緊把他推到後巷裡,別在這鬧人。書發得很快,只用一盞茶的工夫便就發完了。萬福清點了一下賬目,還有三十幾家沒有來領書,再就是夏家那三十本。“若等餘下的都領完了,賬還能對上,便就把那三十本書給夏家送去。”方正路嘆道。鄰家軒裡早已經坐滿了人,樓上的雅間也都爆滿。讀書子弟們三三倆來湊在一起看書,也有買不起書的讀書人,又好事兒,湊過來圍觀。大家從第一個王子騰的案子讀起。有人忽然就嘆道:“誒,這事兒我知道,好像是前幾天京畿府就抓人了,我舅舅就是在京畿府當官,告訴過我這事兒。”“好像是因為什麼殺人罪。不過既然官府已經抓了人了,那這書還寫什麼勁兒啊。”有人把書一摔,嘆沒意思,錢白花了。“噁心死我了!”一直在角落裡看書的青袍男子突然憤怒起身,丟了書,引得大家側目。男子指了指拿書,“這王子騰竟然在五年之內,前前後後虐殺了三十八名無辜姑娘,其手法……太令人作嘔!”男子說罷,又彎腰把書撿起來,繼續看。大家聞言也紛紛快速翻閱,萬沒想到這次的內容寫得如此細緻,從事發預兆,到相關人的供詞,以及涉事者王升景的親口睜眼都有。大家不僅被書上的內容深深地吸引了,開始唏噓感嘆,漸漸憤怒起來。這時,忽然有一位俊俏風流,手執長劍的少年站起來,正是柳湘蓮。柳湘蓮義憤填膺對大家道:“剛才是你們誰說的,要預斷?我看這樣反而更顯得著書人的正義來。走了證據,舉報官府,才能對付得了王子騰那樣的人物。你們想想,若是提前把這事兒寫在了書上,不報官,等書一出,王子騰毀屍滅跡反咬一口,那官府恐怕就找不到那些無辜姑娘們的屍體作證據了。”“對啊,都懂什麼,誰說這書一定要預測什麼案子。瞧瞧這王升景的供詞,可憐可恨又可恥!王子騰更可恥,更叫人作嘔!”有人接著道。眾人聽了也紛紛附和,更對於王子騰惡行感到咋舌,紛紛咒罵。有人問起那個親戚在京畿府做官的男子,“那王子騰至今可認罪沒有?”男子搖頭:“不知道。我那親戚官也不算小,可什麼訊息都不知道,只知道府裡出了死屍,才抓了人。”“問什麼,著者已經寫了。王子騰斷然否認,其妻李氏還忙著為他籌措呢!”“我天啊,這李氏知情了還要幫他丈夫?不知下恥,助紂為虐!”“你們說這王升景的口供寫得跟親耳聽到一般,莫不是這著者就是京畿府裡的人,不然他怎麼會如此透徹的瞭解這案子?”柳湘蓮感興趣道。“這後頭的大理寺的案子他寫得也很清楚,那你說他還兼任大理寺的官兒?”柳湘蓮答不上來,吃了癟。眾人鬨笑起來。“沒看這書上寫了這麼多探子麼,顯然都是探子得來的訊息。咱們這位神秘的著者不僅上通朝廷,還下走三教九流,真乃神通廣大。說不定這屋裡也有他安插的探子!”“對,還保不齊這書肆的老闆就是著書人呢!”眾人立刻看向萬福。萬福嘿嘿笑道:“你們要覺得我們老闆是,我也不介意,我還挺高興呢。”“美得你!就你們老闆?我太瞭解了,絕不可能是他。”柳湘蓮嗤笑嘆道。從鄰家軒開始出售《鄰家秘聞》後,眾人漸漸也都知道了鄰家軒幕後老闆的身份就是榮府大老爺賈赦。而今外頭早有知情人傳明白了,賈赦就是因為邢忠一案,和著者有些往來,卻也沒見過著者本尊,只是透過中間人傳話。這間書肆之所以會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