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奚對上賈赦的眸子,“我清楚。”……不久之後,太和殿上就賈赦貿然派人闖府抓人一事,又起爭論。以淮陽王為首的幾位老臣,皆以“受害者”的姿態向皇帝哭訴,講述賈赦帶人闖府的猖狂之舉。皇帝又問賈赦為何有如此之舉。“臣只是去帶走被拐的受害人。”賈赦道。淮陽王冷臉:“那也該講究禮節,本王是不講理的人麼。你賈恩侯來王府拿人,連提前通報一聲都沒有,成何體統。再說這人不過是樸大人做人情送的,我不好意思回絕,就收了。人從哪裡來,原本是什麼,我又不知道。論起來,這件事我才是最大受害人。”賈赦聽這話立刻扭頭瞪著淮陽王,“王爺試過在十歲十幾歲的時候,被他人冒犯的滋味麼?”“放肆,賈恩侯你……”“王爺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敢回答?”“本王當然沒有。”“人是被拐的,肯定不情願,我不信王府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來源,只是都裝聾作啞避而不見。因為這世上像我這樣的傻子太少了,會為一個普通出身的孩子說一句公道話。他並非生而卑賤,憑什麼要受此折磨!”淮陽王瞪得雙目欲裂,“在本王眼裡他們不過是送過來的一個玩物,再者平日忙的事情太多,哪會有心情去管一孩子說什麼。”“王爺自己也認了,他只是一個孩子!”賈赦提高音量道。淮陽王:“你……”淮陽王轉即對皇帝行禮,請皇帝英明決斷。皇帝思量之際,淮陽王等三位大臣再次表示孩子是被拐身份的事他們確實不知情,只當是樸預熙給他尋來個的讓他們可心玩物而已。權貴家中,養幾個歌伶小倌以供消遣,並不犯法。顯然在皇帝的權衡之中,也覺得賈赦貿然上府抓人的行為失當。就在皇帝咳嗽之後,準備發言判定之前,宋奚站出來了,拱手詢問淮陽王是否可以問他一個問題。淮陽王猜到宋奚要為賈赦說話,白他一眼,大有自己這麼多年看錯他的意思。“宋大人話到此了,想問就問吧。”“王爺家的大門可還好?”“這話什麼意思?”淮陽王反問。“王爺家的大門可又被撞壞,或者掉漆的情況。”“沒有。”淮陽王不情願的答道。憑他這些年在朝經驗,此刻他隱約有不好的預感,遂十分防備的瞥一眼宋奚。“也便是說賈大人去王府拿人的時候,是敲門進入,說明來意,而王爺家的看門小廝也開門讓官府的人進了。我大周律早有規定,所有案件涉及人員,需得配合官府的審查,不得延誤。王爺視為玩物的孩子,剛好是這樁案件的重要涉及者,賈大人依法前來找人,有何不妥之處?況且,也如賈大人所言,那孩子所經歷之事依然十分悽慘,王爺何不拿出點同情之心呢,好歹您也該念一下同床共枕之情。”宋奚話說到後半段,譏諷之意很濃。氣得淮陽王嘴皮子打顫,差點擄袖子上去揍一頓宋奚。這臭小子是他看著長大的,說句不好聽的,他撒尿大哭的樣子,他都見過。而今卻為了個不值當得老男人,跟他對著幹了。宋奚此一番話下來,其它幾位大臣也不敢附和吱聲了。皇帝一陣劇烈的咳嗽,眼淚幾乎要咳了出來,皇帝也不想大臣們看到自己這副頹廢模樣,低著頭用手捂著嘴,另一手擺了擺,示意眾臣都退下。至於淮陽王,皇帝格外囑咐一句,“您老人家也該珍重身體,別再胡鬧了。”淮陽王氣得除了太和殿,就直跺腳。然後伸手指了指賈赦,張嘴做了兩個口型,轉而又瞪一眼宋奚,冷哼一聲,揹著手走了。賈赦偏頭問宋奚,淮陽王剛剛在對他說什麼。“等著。”宋奚立刻回答道“等著?”“對,等著。等新帝登基,你就完了。”宋奚意味深長看一眼賈赦,提醒他並不是每一名君王都會喜歡他這樣處事風格的大臣。賈赦不可否認地點點頭。“但少了你,也會少了一雙可以看清事實的眼睛。只要是明君,自然識得你的才華,會留你,怕就怕……限制頗多……你又是個喜歡一視同仁之人,不予權貴特權。”宋奚擔心道。“難不得你最近總想和我隱居世外,而今我懂了。”賈赦衝宋奚溫溫地笑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很感謝他為自己操心。卻沒想到宋奚會思慮那麼多,考慮到皇帝身死以後的情形了。其實也不算思慮多,該是他心大,一直沒有仔細思慮到這方面的問題,只顧著去查案。以皇帝而今的身體,新君冊立是早晚的事了。而今瞧這趨勢,新君之位非大皇子和十五皇子莫屬了,到底是誰卻不知道。大皇子這人跟他不和,該是不會怎麼看得上他。十五皇子和宋奚比較親,先前他倒是看在宋奚的面子上,對他倒算可以。不過這大皇子和十五皇子都是皇后所出,乃是宋奚的親外甥,可能不論他們誰當皇帝,對於宋奚來說,大局利益都是一樣的。在皇儲冊立的事情上,賈赦不想插手,但賈赦對於大皇子的身份卻是一直存疑。便是有許多人親自和他說,證實過了大皇子的身份,但是賈赦還是覺得大皇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