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便忙照著王熙鳳的話說,只說賈母這次是真心不會多想,還表態說過,寶玉而今也已經長大了,自然不該和姑娘們同席。“那便叫她年後來串門時再見便是。”賈赦頓了下,然後抬眼看賈璉,“初二。”賈璉一聽老爺說話這麼肯定,也沒有讓他拿去嘗試和林姑父商量的意思,知道這件事在他這裡就過不了。遂不多言了,躬身行禮,便告辭回去稟告王熙鳳。賈赦則打發人告知林如海,讓他初二帶著姑娘過來走一走便是,不用久留,這已經算是給賈母莫大的面子了。本來照林如海的話,他不來也沒理去挑。畢竟賈母傷人在先,而今雖有悔過之心,但先前給家人造成的傷害還在,豈能說好就好。不多時,林如海便回了賈赦,表示可以,但也委婉的回了話,表明他們父子不會在榮府逗留過夜。賈赦明白林如海此話的含義,他是個斯文人,提前說清楚,便是想免去當面駁回讓賈母臉面尷尬的局面。賈赦則把這話再傳給王熙鳳,讓他酌情解決。王熙鳳得了訊息後雖有失望,因又想到元春和魏清東夫妻也是獨自過節,倒不如將他們夫妻邀請過來,這也算是熱鬧,也算稍微彌補了賈母心中的缺憾。如此想好了,王熙鳳便去回賈母,賈母雖有不爽,但得知黛玉初二會來,而元春則會帶著她的小曾外孫來陪她過節,倒也十分知足了,遂再無二話。這一年的春節便就這麼熱熱鬧鬧的過了,全程喜慶,倒沒人去察覺而今京內暗流湧動岌岌可危的局勢。年後,還是喜慶洋洋,各家各戶串門,親朋好友相聚,把酒言歡。賈赦和宋奚在一起呆了兩天,宋麓、賈璉、賈琮等幾個小輩,也跟著湊熱鬧相聚,倒都算十分聊得來,一團和樂,沒什麼人找麻煩。至正月十五燈節,一大早便有訊息震動了整個京城。自打《鄰家秘聞》停刊以來,京城貴圈和文人圈,還有那些喜歡在後宅議論東家長西家短的婦人們,嘴巴都閒得長毛。而今一大早,忽有一本《驚天秘聞》 第一狗仔“什麼失德,我倒覺得你有些誇大其詞, 不過是一樁個人的小嗜好而已。”“嘖嘖, 便是說你也有整日回家‘舔’豬屁股的‘小嗜好’?”被反過來質問的書生聞得此言, 臉漲得通紅,趕忙搖頭辯解表示他可沒有這種怪癖嗜好。“這就是了, 何必幫他說話,便是因為他是丞相,你就願意捧他的臭腳?這大丈夫頂天立地, 便是不做保家衛國的大事業, 幹些農耕種田養家餬口的事也是好的, 舔豬屁股算怎麼回事。”“再者你們想沒想過,丞相大人竟然用他舔過豬屁股的嘴去上朝, 和聖人說話, 真乃大不敬罪!”書生們紛紛附和, 對於烏丞相此舉十分不齒。……丞相府。烏丞相一個人揹著手在屋內來回徘徊, 時不時地頓住腳,斜眸看一眼桌案上的書。封皮上楷書印刷的“驚天秘聞”四個大字分外刺眼。烏丞相思慮萬千, 本想再靜候片刻, 暫看事情發展如何, 然此刻他便如雙足立於燒得赤紅的火炭之上, 根本連半刻都等不了。“東宮可派人來了?”烏丞相第三次開口問。“不曾。”門外的小廝高聲回答道。烏丞相揹著手又在屋內轉了很多圈, 嘆了口氣,便這就開門,命人備車直奔東宮。太子穆瑞遼剛得了驚天秘聞第三期的訊息, 正打算派人去找烏丞相,豈料屬下便來告知烏丞相人已經到了。穆瑞遼心中預感不妙,卻已經不及細想,烏丞相人已經到了。“太子可看了驚天秘聞?”烏丞相一雙赤目,噴著火。“剛看。”穆瑞遼見丞相神情不對,立刻解釋道,“不是我,正想有什麼人從中做鬼,八成便是那個不安分的賈恩侯,這種事情也只有他能幹出來。”烏丞相:“殿下莫要說笑了,他是《鄰家秘聞》著書人的事,他是寧願打死都不說的,卻被《驚天秘聞》揭發出來,而今殿下跟我說這本把賈恩候得罪徹底的書是他自己出的,您叫老臣如何相信?”“我可以不瞞你,驚天秘聞的前兩期的確和我有干係,但第三期並非出自我手。”穆瑞遼解釋道。“前兩期……便是說竇聰那件事,是你幫的忙?”穆瑞遼嗤笑一聲,“不過是小事一樁,有什麼大不了?瞧你大驚小怪的樣子。”烏丞相怔了下,便垂下頭去,心下越發覺得穆瑞遼有些可怕。太子竟然幫著一個任性不懂事的孩子,親手毀了其親生父親的前途。而這個被他害死的人,可正他的大妹夫,可瞧他而今這態度竟然絲毫沒有愧疚之意。這才是一個人最真正可怕的地方,無情無義,無所不用其極,這種人如果當皇帝的話,怎麼可能會念什麼情義。等他做皇帝真掌權,更是無人能敵,便是面對當初同他一起打天下的大臣,殺起人來只怕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今且不說這驚天秘聞到底是不是穆瑞遼的又一個陰謀。但不管是不是,穆瑞遼曾經的所作所為已經令他為之心寒膽顫。烏丞相看一眼穆瑞遼,眉頭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