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有執著,誰逃得過?不過是各有不同罷了。那太子幾乎就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很乖巧。當初老夫受屈之時,他雖未幫上大忙,但裡外張羅,心中熱忱,因此受到聖人貶斥,卻仍是不悔,為老夫昭雪一事竭盡心力,令老夫一直蒙恩於心。這絕非一般情義,老夫自當該好生回報。誰料他轉了性,七年前的事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唉!”“哪有什麼七年前,你還錯了情。”賈赦道。烏丞相不解,“你在說什麼?”“假太子。”賈赦做口型給烏丞相。這時,馬車忽然停了,外頭豬毛告知賈赦,已經到了宋府了。賈赦要下馬車,被烏丞相一手拉住。烏丞相:“說清楚。”“丞相有什麼計劃?”烏丞相眯著眼盯他。“舔豬股的事兒你都能想出來,別跟我說你沒有計劃。”烏丞相:“自然有,我已將近來太子所做所為全部據實呈報給了聖人,請求他改立皇儲。”“然後?”烏丞相:“什麼然後,我備足了他奸詐虛偽玩弄權勢的證據,只待聖人一發話便可解決一切。偏偏你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所有人的醜事都揭露出來,還把我給整了進去,你叫聖人聽了訊息後,還有怎麼信我!”“怎知道是我乾的。”“除了你還有誰,太子也懷疑是你,不過我當著他的面表示更懷疑他,這般才顯得我為秘密洩露的事而生氣。”烏丞相老實回答道。“你這老頭,倒是真會演,我的差點都被你騙了。”賈赦嘆道。烏丞相:“自然要認真,這可是隨時會掉腦袋的事。快和我說,你所言什麼假的,到底何意?真有可能?”“我還缺個有力的實證,但可以確認,他一定是假的。聖人那頭,你休要再繼續報信,那裡頭有太子的眼線,小心報信不成,自己的命倒先沒了。而今聖人手中掌權的東西只怕還沒有你多。”烏丞相蹙眉,“此事我也清楚,奈何我一個區區文官,與武將來往甚少,但是有不少認識的,卻沒什麼過命交情。只怕光憑我的兩片嘴是沒什麼用處的,須得聖人的墨寶才行。”“用不著,你而今只需要專注你的醜事,率領群臣把《驚天秘聞》三期的事鬧大,越亂越好,便是幫大忙了。至於聖人那邊,本就身子不好,加之其所處境況也不安全,你慎重。言盡於此,聽不聽在你。”賈赦說罷便下了車,表示他們不宜再繼續多言,否則必定會引起他派來的那些監視他們的人的懷疑。烏丞相猶豫了下,咬了咬牙,對賈赦點頭,願意選擇信他。二人隨即分別,烏丞相在賈赦下車的時候,還拉扯了賈赦一下。隨即賈赦便高聲呵斥車伕趕緊把人送走,他則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穆瑞遼得到這些通報之後,不禁冷冷嗤笑兩聲,轉身對坐在桌邊飲茶的衡峻道:“這個賈恩侯,我剛覺得他有些才幹,便就做了愚蠢至極的事情給我看。”衡峻笑著為穆瑞遼斟一杯茶,送到他跟前,“你做的很好,沒讓我失望。至於賈恩侯,不過是挖人醜事,窺探人隱私的宵小之輩。不過有時候確實有一些才華,但目光始終是淺了。”“此言有理。他該是以為暴露了這些大臣們的醜事,這些人便會不受我控制,疏離我。”穆瑞遼好笑道,“殊不知就是因為他此舉,令這些大臣同仇敵愾,而且因為醜事曝光地位岌岌可危,他們更加要討好依賴我,以圖正名保住地位!”衡峻哈哈笑起來,對穆瑞遼豎起大拇指,讚歎他厲害。穆瑞遼揚起下巴,一臉高傲,“這是自然,也不看我是誰,我是大周的太子,正經的儲君,未來大周朝的帝王!”“是是是,但我可要提醒你,做人不能忘本。”衡峻對上穆瑞遼的眸子,嘴角一歪,晾起一抹邪笑。穆瑞遼斜瞪一眼衡峻,“不過是幾個城市,一些金銀珠寶,少不了你的。你不必每次見我都提,聽得我耳朵都快爛了。”“你只要記得便好,先前你有難,真顏幫你,而今正是你報答回來的時候了。倘若你敢耍賴,我什麼性子你清楚。”衡峻半開玩笑說著,眼睛裡的眸色卻是異常認真。穆瑞遼仿若沒看到一般,只擺擺手,埋怨衡峻囉嗦。衡峻把茶送到嘴邊,吹了吹,慢悠悠喝完一杯,便聽著穆瑞遼講述他所掌權的事宜。聽起來的文武兩樣兼具,朝堂多數權力已經被他掌握在手中。“不過武英殿卻還是在宋慕林的掌控,他們宋家在大周盤踞的勢力,足以撼動整個江山。這個人你不能久留,都也必是後患。”“可他是我的親舅舅,便是為人性情怪癖了些,這段日子對我倒還算可以,而且我還沒有稱帝便去處置他,只怕落人口舌。而且這朝堂內的政務,便是多虧他協助,我才能有今天。自個兒舅舅有勢力,我為何不仰仗?”穆瑞遼反問道。衡峻立刻盯著他看,見穆瑞遼竟沒有正視自己。他猛的拍桌起身,身體前傾,把臉湊得和穆瑞遼很近。二人的眸子隨即相對,互相凝視,電閃雷鳴。“你不要忘了一件事,你、不、是、真、的、穆、瑞、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