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順著遊廊行走至一片開闊之地,遠遠瞥見前頭有一處大石矗立,隱約可辨石牌上的文字為“太虛幻境”。賈赦立刻蹙眉,轉身閉了下眼,想控制自己醒過來,再睜眼,卻還是先前的景象。賈赦自是不會再往裡去,轉身要回到先前的地方,卻發現之前的池塘遊廊不見了,轉而是一片花海。遠遠可見一紅色涼亭,有一群穿著各色紗衣的女子們撲蝶嬉戲。她們瞧見賈赦,都熱情地迎過來,七嘴八舌問他是從何處來。不及賈赦回答,便有一紫衣姑娘用團扇半遮顏,羞澀地問她的同伴們,“你們覺不覺得,他有幾分神似紫微玉虛帝君?” 第一狗仔白衣女子戲謔地推一把紫衣女子,“我看你是魔怔了, 整日心心念念著, 便瞧誰都像了。我看啊, 他雖俊俏些許,可比起帝君還差十萬八千里呢。”在場其它的姑娘們都紛紛應和, 掩嘴笑話紫衣女子太痴。賈赦卻沒興趣聽這些有的沒的,轉身便要去,卻被紫衣女子攔下了。“你去哪裡, 剛我瞧你是不願去那地方的, 何不讓我帶你去個好去處。”紫衣女子看一眼太虛幻境, 別有意味地對賈赦笑。其餘女子見狀,也都個個拿著團扇笑起來, 互相還偷偷遞送小眼神兒, 似有什麼別意。賈赦打量這些‘仙女’的神態, 自然是不會跟著紫衣女子去。但也確實如那紫衣女子所言, 他並不想去太虛幻境,遂只轉過身去, 走遠了些, 和她們保持距離。紫衣女子等人見狀, 都覺得新鮮, 湊在一起嘀咕著。白衣女子便再次推搡紫衣女子, 伸頭示意她上。紫衣女子理了理衣襟,看著對她笑的姐妹們,便害羞地頷首上前, 柔聲勸慰賈赦正可以跟她走,保證不騙她。結果卻是半分回應都沒有,紫衣女子敗落而歸,撅嘴跟姑娘們道:“那廝只一心看著池中荷花,不曉得有什麼好瞧的。”“喲,我們美麗的紫露姑娘也有被人冷落的一天。”“行了,別調笑她了,我們趕緊幫她忙。”白衣女子說罷,便要招呼姐妹們一起上前,圍住賈赦。這時遠方傳來一記女子嚴肅的聲音。眾仙女循聲一瞧,立刻作散,轉眼便不見了蹤影。賈赦發現此景,轉眸也瞧去,就見一頭戴耀,身著鴨綠鵝黃的年輕女子從太虛幻境處移步過來,蛾眉纖腰,蓮步婀娜,欲止仍行。待她走進了,霧也散開了,賈赦方仔細瞧清楚這女子的樣貌,論五官倒真是和他第一次所見的那位貌美道姑,沒什麼兩樣。只不過眼前這位女子換了身行頭,走路也比先前更顯氣質了,再加上這仙境一般的地方,倒叫人看著更加賞心悅目。卻也不過是賞心悅目為止了,再沒有其它。警幻對賈赦微微點頭,“又見了,賈老爺該是記得我。”“記得,最開始鬧事的道姑,該就是你了,連樣子都相同。後來卻怎麼死了?這之後又來一位稍微胖些的道姑,可也是你?”“剛見了我,賈老爺便不斷髮問,有些唐突呢,何不移步我太虛幻境細說。”警幻伸手,禮貌地邀請道。“在這很好。”賈赦道。警幻看出賈赦的不給面子,立刻收斂住了臉上的笑容,“既然賈大人喜歡直來直去,我便也不賣關子了,今日特意託夢與賈大人,便是有要事要提醒你。這塵世間的人情冷暖,生老病死,花開花落,皆有定數。冬去才會春來,夏去才能迎秋。破了平衡,壞了因果迴圈,便會帶來一連串的無措,犯下不可饒恕無法挽回的結果。而當有一天,真要去清算錯誤的時候,你便是伊始,一切錯誤的源頭,這下場如何,你該知悉。”“現實你沒能耐對付我,便想在夢裡威脅我?”賈赦好笑地反問。賈赦坦率的直視警幻的眼睛。警幻自然也迎了上去,和他四目相對,不過到底是警幻被說中了心事,終究有些心虛。“‘凡事都有定數,不能強求’,這是你們想仙道佛家最愛說的一句話,而今仙姑倒是執著了。”警幻驚訝看賈赦,沒想到他竟然三言兩語拿話反駁自己,毫不畏懼自己對他的威脅。“賈恩侯,你放肆太過!”警幻倏地厲聲喊話,連周遭的空氣都跟著冷冽三分。賈赦卻不懼於她的威嚴,“你能如何,若是有法子對付我,我此刻恐怕早就不該站在這裡了。黔驢技窮,靠做夢的神仙,有什麼資格指責我。”賈赦仰頭看一眼天,又看看四周的環境,琢磨著自己該用什麼法子才能回去。“賈恩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乃是仙姑,司掌塵世間痴男怨女,這其中也有你一份兒。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我不過是瞧你特別,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能好好在這一世活一遭,有你的榮華富貴。卻沒想到你半分不領情,還反諷於我,罷了,你痛快去,後悔了可別來找我。”警幻高傲地揚起下巴。賈赦:“我這人就怕後悔,所以從不做後悔的事。”賈赦說罷,便轉身往遊廊深處去。警幻瞄一眼賈赦,動了動嘴,想叫住他,卻又不想如此不要面子的喊他。頓了頓,她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