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一聽這話,忙跪下賠罪。“打今兒個起,先從整頓內務開始,把府裡的上上下下理順清楚了,之後就好生查賬,監管莊鋪,打理好府裡所有產業。再把你身上的毛病改一改,別見個母的就挪不動腿兒,到處寒顫人,去外頭給我丟臉。”賈敬氣呼呼地瞪眼道。賈珍一哆嗦,沒想到他父親忽然這麼厲害。以前他老人家撒手修道的時候,那真是什麼東西都不管不問。而今忽然管起來,便這般嚇人,竟是這般事無鉅細地叮囑鞭策他。賈珍又受了一頓罵之後,縮著脖子出門,心裡就嘀咕他家老爺子是怎麼鬧出這一出。八成就是跟剛來過得赦叔有干係,賈珍遂趕緊去找賈赦問清楚。賈赦一聽賈珍的來意,便笑道:“你這事兒還真不能怪我,我剛的確和你父親聊事兒,可是一句話都沒有提過你,說得都是正事。”賈珍聽聞此話,更是滿臉不解,撓頭疑惑。賈赦便道:“也許是你做得過分,他真看不下去了。”賈珍不滿地撅嘴,“我可比以前收斂很多了,老爺子怎麼突然就不知足?”“人就怕比,這麼一想,倒也算是我連累了你。榮府而今上上下下規矩太好,便顯得你們寧府不著調。若是在以前,兩府都不著調的時候也就沒多大差距了,加之他一心修道,自然沒什麼好管。”賈赦解釋道。賈珍一聽此話,覺得有道理。但這事兒他也不能去怪他赦叔,人家榮府上進是好事兒,寧府確實與之相比太丟人了。賈珍臊得臉通紅,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在賈赦跟前呆下去。賠了罪,他便告辭。賈珍恐怕一直都不會琢磨明白,他父親今日到底是因為什麼受到了刺激,忽然立志要整頓寧府。還是那句話,人有的時候就怕比,一比就容易受刺激。賈赦早曉得賈敬之前的試探,他也不否認,就讓賈敬好好“醒悟”一下。賈赦伸了個懶腰,又沐浴一次解了乏,選擇早睡,第二天才總算把體力恢復過來。賈赦在御史臺呆了沒多久,便有宋奚打發的人來傳訊息。說是昨日賢妃去法華寺上香,竟有一度昏厥,之後回宮便臥榻在床,稱受涼害病了。皇帝很關切地親自去看,見賢妃真的是發熱害病,便龍顏不悅,甩袖便走了。賢妃該是好容易求得一次出宮的機會,卻最終沒有等到他的情郎曹蘭的訊息。傷心至極,導致暈厥,而持續的悲傷過度,跟導致生病。至於皇帝,該是知道賢妃跟曹蘭有什麼干係,而這次允准賢妃出宮去法華寺上香,就是皇帝對賢妃下的套,奈何曹蘭沒有來見賢妃,便抓不到實證了。至於皇帝后來跑去確認賢妃的病情,大概是見賢妃真的因為未能成功與曹蘭相見而傷心到生病的程度,覺得不痛快了。而今皇帝抓不到賢妃私通外臣的實證,自然只能保留對賢妃的懷疑。賢妃可暫且保住其位了,將來還能不能得到皇帝的寵信,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賈赦倒是覺得這女人是個厲害的,絕不會甘於失敗,將來指不定會做些什麼扭轉乾坤的事兒來。不過皇后也不傻,該是會考慮到這一點,想法子壓制她。賈赦至此倒不願再去關心後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太複雜了,而且宮皇宮禁地,他也不可能把手伸那麼長。下午的時候,賈赦便去了鄰家軒,關注他應該關注的事情。鬼三已經派人從豫州回來傳話,告知賈赦常家大宅而今白天大門緊閉,鮮少有人出入。便是偶爾出來一人,也都是穿著白衣蒙面的女子。而晚上的時候,常宅的後門會熱鬧一些,會頻繁進進出出一些人馬。忽而傍晚的時候,鬼三帶著幾名密衛夜探常宅,發現宅子裡住了不少白衣婦女子,總數不下二百餘人。這些女子在宅子裡的時候不蒙面,經常三三倆倆搭夥走路,說話和和氣氣,幾乎每個人都面帶微笑,便是一個人走的時候也是如此。若遇到彼此,她們都會點頭微笑示意,看起來很每個人都很親切和善,場面溫馨。鬼三等隨即又去探了廚房,發現有二十幾名女子在廚房很熱鬧的摘菜洗菜,分工明確,而且幹活的時候都很愉悅。另有身體強壯一些的女子,則在柴房劈柴。倒因為她出力多,便有很多人過來關心送茶送點心,所以那些出大力的女子也不覺得不公平,活兒幹得十分開心。“還有什麼?”賈赦記錄下來這些後,繼續問道。“這些女子都住在一起,大概是五六個人一屋。連常家大小姐她自己也不例外,不過因為她懷著身孕,所以和她同屋的人減到了兩人。常家大小姐在這些白衣女子的幫助下,安葬了父親之後,便每天和她們如此生活。那些白衣女子們也不知道是如何開解地常家大小姐,總之這位大小姐也不管什麼喪期了,每日和她們同吃同住,開開心心,高興不已。”賈赦轉而又問常家的僕人可有留下的。密衛直搖頭,表示沒有一人留下,全部被常家大小姐遣散了。“這些白衣女子的來歷可有探查清楚?”賈赦問。密衛繼續搖頭,“尚沒有查清。傍晚的時候,她們進進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