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既然來找你,我便不會有所隱瞞,和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賈赦:“你已經說了一句廢話。”“霞陽樓那天的事兒,是不是你的算計?”曹蘭話音剛畢,便繼續道,“便是你不認,我也認定是你了。”賈赦扯起嘴角,“那我還有什麼可說。”曹蘭嗤笑:“你有此等心機,我倒是佩服,輸了便是輸了,也沒什麼不可以認的。”賈赦垂眸,端起小廝剛上的茶,吹了吹。曹蘭也端起茶,揭蓋一聞,竟然是陳茶,二話不說便送回桌上,苦笑地感嘆自己而今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賈赦便把他剛喝過茶的茶杯直接放在桌上,並不蓋蓋。曹蘭掃眼賈赦的茶杯,臉色立刻變了。曹蘭身為士族之後,從小就對品茶就頗有些研究。而今只消看一眼賈赦碗裡的茶湯,就知道賈赦的茶跟他的是一樣的。人家不過是一視同仁罷了,倒是自己因此露出一副酸臭無知的醜陋嘴臉來。賈赦:“你還有什麼話說?”曹蘭怔住,再沒有之前強撐面子的樣子,愣愣地看著賈赦,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我很忙。”賈赦道。曹蘭深吸口氣,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幹脆跟賈赦道:“霞陽樓一事的確是我和甄涉不對,但我們此舉並非惡意,只是見你和宋奚當斷不斷,不想見你剪不清反受宋奚利用,被再次傷害。我二人因此,也是才出於好心想助你一次。不曾想卻是辦了錯事,還蠢笨的被你發現了。事情鬧到這步田地,我和甄涉都活該。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別因為我二人的算計,令你誤會了是她主使。其實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我自己自作主張。”“誰?”賈赦問。曹蘭微微緊閉著嘴。賈赦見他不想說,便起要走。“我說,”曹蘭忙道,“我過些日子便會離京歸鄉了,此一去,怕是這輩子也不會再進京了。人活到中年,什麼富貴榮華,坎坷風浪我也都經歷過了,倒沒有什麼其它遺憾,只她一人我放心不下。我走後,京城之內怕是再沒人可以助益她。若賈大人肯不計前嫌地幫忙,我願意傾盡家財與你,並磕三個響頭,向你正式賠罪。”“傾盡家財?”賈赦驚訝地回頭看曹蘭,“曹大人主動請辭,也算是保住了最後一點體面。曹家百年士族,家底豐厚。你回了老家那頭,也算還有顏面。今後好好養老就是,也不失為一個好結果,何苦要這般自尋苦吃。”曹蘭緊閉著一會兒嘴,才難為情的開口,“我說了,我心裡放不下一個人。”“你放不下這個人,那別人就不是人了,你的妻子孩子都不是人了?家產又不是你一人的,是你祖上留給你蔭及子孫的,憑什麼要你一個人揮霍。勸你趕緊哪來回哪兒去,我這裡最不待見腦子有病的人!”賈赦打發道。曹蘭愣住,“莫不是你知道我所言的她是誰?”賈赦眯眼瞪他。曹蘭頓然打個激靈,轉而整個人像受到了驚嚇一般,原地徘徊兩圈,然後一臉驚悚的表情看著賈赦,“難道說你、你根本就不曾和宋奚鬧過不和,一切都是做戲,就為了算計我們?”“京城的事兒,我勸你別操心了。”賈赦冷冷道,說罷,他便揹著手去了。曹蘭便跟瘋了一眼,眼珠子要瞪出來,蹬腿就朝賈赦的後背撲去。豬毛、鬼三等連忙攔住他。曹蘭也不管不顧這些,瘋喊著讓賈赦站住,他要好好和他算賬。奈何他就像一直弱雞一般,被鬼三等人牢牢地控制住,無論如何掙扎,也邁不出半步。曹蘭氣急了,便咒罵賈赦,更高喊著:“你以為你跟了他,是多大的榮耀?我告訴你,但凡和他混過的人,下場都不得好死!不信你查查,全都不得好死了!你只會更慘!哈哈哈哈哈……”再之後,曹蘭的笑聲戛然而止了。鬼三他們往曹蘭嘴裡塞了鞋,堵住了曹蘭的嘴。賈赦進馬車坐定之後,豬毛便來問賈赦,該如何處置曹蘭。“如常。”賈赦淡淡道。豬毛立刻就明白了,脆生生地應承,便命人壓著曹蘭去了京畿府,打算要告他冒犯辱罵朝廷命官。曹蘭見狀急得掙扎要跑。鬼三等人怎可能給豬毛機會,愣是把他送進了京畿府大獄。曹蘭急得原地跳腳,大喊叫人放了他。他還有很重要的訊息沒有傳進宮裡,他很怕宮裡的那位還不知道賈赦是個什麼樣的人,回頭再錯信了他。京畿府的監牢自從經歷了王子騰死亡事件之後,早就被多番肅查,乾乾淨淨。牢裡被任用的人員,都是識分寸懂進退的,根本沒人理會曹蘭如何。便是他承諾給幾千幾萬兩銀子要人傳訊息,這些獄卒們也深知保命的重要,萬萬不敢沾惹。宋奚之後便知道了曹蘭的事,立刻打發恆書去問賈赦,可有什麼否需要他幫助。賈赦給拒絕了。宋奚此後便再沒有動靜。次日,賈赦來給賈母定省。賈母看著賈赦,便滄桑的嘆口氣,受了他的禮之後,也便不多問什麼了,只打發他快去忙自己的事兒去便是。這時婆子來回:“府門外來了曹家母子四人,都不哭不鬧的,就安靜的跪在榮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