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你們有心,如此兄友弟恭,倒像是正經的一家人了。”賈赦嘆一聲,又讓賈璉記得定時請大夫來給王熙鳳診平安脈。“家裡的事兒不必你操心的,便撒手不要管,事兒就讓平兒做主辦。在讓二丫頭幫你盯著便是。再不濟遇到大事,還有你丈夫。休要操勞過度,反而耽誤了自己身上的緊要事。你這胎男女無所謂,要緊的是大人孩子都能平平安安,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從王熙鳳懷孕以來,賈赦也沒正經表態過,而今聽說王熙鳳有些緊張,賈赦自然要特意囑咐一番。王熙鳳一聽大老爺說生男生女都可以,心下大大地鬆口氣。當初她還沒懷孩子的時候,老爺曾逼過她生子,她還以為老爺……原不過是她多想了,那會子老爺該是氣她做了二房的走狗,才會說那樣的話讓她好好顧自己的小家。王熙鳳心懷感恩,忙謝過賈赦,表示自己一定不會辜負她的期望。便如老爺所言,以後的日子長著,她先保住身體為重。賈赦操心完這些家事之後,便端著杯子對著窗外靜謐的夜色喝茶,順便在腦子裡捋了捋案情。繕國公的事兒,就差曹蘭這一關。關鍵就在曹蘭這張嘴上,如果他改口認了自己心甘情願娶繕國公的‘義女’,那繕國公身上最多是個幫石氏牽線的輕罪。降爵或是罰俸祿便可了事,懲罰並不會太嚴重。關鍵就是曹蘭為何要迎合他認下這種事兒?還是說繕國公只是為了拖延時間?拖延時間的可能性不大,繕國公活了一把年紀了,在京城貴族圈混跡了幾十年,必定是狡兔三窟。所以他這一招背後,應該是另有所應對。賈赦想明白這點之後,立刻吩咐豬毛去傳話,別把繕國公府看得太緊了,前後門做做樣子看守,四周的圍牆留些漏洞出來。鬼三等密衛就照著賈赦的吩咐,在夜裡悄悄地地看守著繕國公府。曹蘭的老家距離京城來回大概有七八天的路程,這段日子,賈赦就要等了。他倒要看看是府衙的人把曹蘭請回來後,曹蘭到底會是怎樣一番說辭。“聽說曹家的案子審完了?”宋奚見了賈赦後,開口便問。“還沒完。”賈赦頓了下,掃眼宋奚,“你才是京畿府府尹,這合該是你負責的案子,怎的跑來問我?”“我還不如你瞭解,這京畿府尹一職,我看早晚得被你給搶走了。”宋奚靠在桌邊,垂眸含笑看著坐在案後的賈赦。賈赦點了點頭,覺得自己做京畿府尹,至少會比宋奚負責任一點。宋拍了拍賈赦的肩膀,嘆道:“別急,用不了多久,你的願望便會是實現了。”賈赦還以為宋奚開玩笑,不以為意。誰知轉頭被皇帝傳召的時候,皇帝突然開口恩封他為忠勇侯,並讓他兼任京畿府尹一職。恩封一下,便敲鑼打鼓,通報了整個京城。賈母等也得了訊息,不及賈赦回來,便在家放起了鞭炮,先恭賀起來。賈赦跟皇帝謝恩後,從太和殿出來,便一把抓住宋奚,問是不是他的意思。“你高看我了,我如何能左右皇帝的想法。”宋奚道。賈赦鬆開手,嘆道:“想你也不該這麼蠢。”他怕是宋奚一手促成的此事,回頭再惹了皇帝的忌憚。“西北蝗災一事鬧出來,皇帝見你又決斷正確,自然越加器重你。他本就有意封你為侯爺了,只是因為我連累了你,才在斟酌之中,遲遲沒有下旨。也多虧你上次那出戏,讓他覺得你寧肯捨棄我,也要秉著公正之心,依照事實辦案。你這樣百世難尋的人才,他自然要迫不及待拉攏,恩賞有加了。”宋奚解釋道。賈赦:“原來是這樣,倒是歪打正著。”宋奚打量賈赦的表情,倒沒看出來他有多高興:“升官發財好歹是人生三喜之一,怎不見你高興?”“你肩上的擔子變重了,會高興?”賈赦反問。宋奚笑,“我倒是無所謂,多少擔子都能應付得來。倒是你,別累著自己,不然回頭吃虧的反而是我。”賈赦剛想問宋奚此話何意,轉即從宋奚慾求不滿地眼神兒裡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擔心那方面的生活不能滿足。賈赦懶得搭理他,和他擺擺手,便要去京畿府來個第一次上任。“都輕車熟路了,還折騰什麼。若非論新官上任,那我也要去才行,舊官要和新官交接一下。”“你去有什麼意思,京畿府那裡,你本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多數事情都是柳之重在處理,你最多也就是掛個名罷了。真不明白,你當初怎麼會攬下這麼個活兒,我瞧你根本就沒上心過。”“上沒上心且不論,此刻聽你的話後,傷心是一定有。沒想到啊,你就這樣評價你的前任。”宋奚故作哀怨地嘆一聲。賈赦被宋奚一個“前任”給逗笑了,轉而正經問宋奚,“你當初為什麼做京畿府尹?”“這事兒不用我坦白,你心裡也清楚。不過你既然想聽,我大可以大聲地告訴你,為了你。”宋奚用他修長的食指戳了戳賈赦的胸膛,“當初為了靠近你,為夫可謂是費盡心機。你就是為了我這份兒初心,也不能負我。”“你費盡心機接近我,我還要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