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正在京兆府的檔房,他負責調查過往報失蹤的案卷,儘管先看近三年的失蹤案卷,但人數已經多到讓他頭疼了。這時候聽說尉遲寶琪來找他,魏叔玉還想他是來幫自己,忙叫人請他進來,卻見尉遲寶琪手包紮著,上面還有殷紅的血印。“這是怎麼了?”魏叔玉問。“不小心劃破了手罷了。”尉遲寶琪道。魏叔玉自然不信,“好端端的,你也不舞槍弄棒的,怎麼會劃破手?還有你冷冰冰的一張臉,看著也不像是劃破手這麼簡單。”魏叔玉隨即讓尉遲寶琪落座,讓他好生和自己講講經過。多福看眼自家不想說話的二郎,忙代他和魏叔玉解釋了經過,包括公主當時如何拒絕尉遲寶琪的話。魏叔玉聽的時候不禁點了點頭,“之前安排你活計的時候,話是重了些,後來又跑去和你解釋,大概就是怕你難過。貴主是好心,你也不是沒被她拒絕過,怎的忽然如此戾氣重?”“我堂堂男兒,被女人回絕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被拒絕多少回,我都可以承受,但我卻被喜歡的女人同情了,要她特意來寬慰我。我尉遲寶琪算什麼,是個連拒絕都承受不了的脆嬌娘嗎!”魏叔玉愣了愣,沒想到尉遲寶琪令發火的原因是為了這個。不過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心中,並非有高大的男人樣子,而是個需要哄弄的柔弱之人,也確實會令人受傷。“不過我覺得貴主並是可憐你的意思。她只是不想你想不開,太傷心罷了。”魏叔玉規勸道。“想不開?太傷心?到底還是因為我在她心裡是個柔弱的人。”尉遲寶琪面色尷尬道,“之前因為怕鬼怕屍體,便有不少人覺得我沒出息。公主因此覺得我膽小柔弱,也不奇怪。我知道公主是好心關心我,但我心裡過不去這個坎。”魏叔玉拍了拍尉遲寶琪的肩膀,嘆道:“明白了,你被誰笑話不看重都可以,但偏偏不能被自己喜歡得女子輕看,是不是?”尉遲寶琪紅著眼對魏叔玉點了下頭。“那說吧,我有什麼能為你做的。”魏叔玉乾脆道。“輸也要輸的體面。”尉遲寶琪咬了咬牙,隨即把多福之前說的話重複一遍告訴魏叔玉,“所以請您一定要幫我到底。”魏叔玉笑:“我當什麼大事,這是自然。就如多福所言,事情還沒定呢,還有變數,是個血性男兒就不該輕易放棄。往前衝,最壞不過等一切都定了的時候,再收心。那時候不管是如何受傷難過,那也輸得光榮,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等我得空幫你好好想想辦法,總歸崔清寂那裡,你放心,一時半會兒成不了,貴主並沒有看上他。”尉遲寶琪驚訝,“真的假的?可我看貴主對崔清寂很上心,他特意讓我答應不要對崔清寂使伎倆。”“你喜歡一個人,就得先了解她的性情。貴主最看重什麼?破案!咱們以後在案子的事兒上不能兒戲便是了。今天大家做得太明顯,貴主覺得咱們沒分寸,才叫你不要胡鬧。我們只要在私下裡把握好分寸,必然不會有事。再有,這崔清寂……”魏叔玉隨即把他之前給公主的提的主意,告知了尉遲寶琪。尉遲寶琪聽得眼睛頓時發亮,“原來如此,這麼說公主之前對崔清寂好,不過就是為讓聖人——”“噓,小心隔牆有耳。”魏叔玉警告,隨即對尉遲寶琪道,“既然貴主還沒有中意的人選,她拒絕你了,就很可能還沒有發現你的好,你以後若好生表現,令貴主對你改觀,也沒什麼不可能。不過你這手為何破的,可千萬不能讓貴主知道,不然她定然還會以為你是個衝動沒頭腦的人。”尉遲寶琪點點頭,隨即連連謝過魏叔玉。……暮春時節,天漸漸轉長了。立政殿旁的梧桐樹已經鬱鬱蔥蔥起來,上面停留著幾隻麻雀,在嘰嘰喳喳的叫著。李明達今日回來得早,剛好趕上西斜的暖陽照在窗邊,暖洋洋地。李明達就靠在窗邊坐著曬太陽,覺得很舒服。她手託著下巴,發呆地望著窗邊那幾盆開得正好的蘭花,不時地笑一聲。她太全神貫注了,兩耳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以至於李世民走來的腳步聲她也沒有注意。撲哧。李明達又笑一聲。不遠處的李世民,看著人比花美的女兒這麼傻笑,犯愁起來。李世民沒有繼續前行,轉而回到立政殿,他揹著手在店內徘徊數次,忽然止步,去跟方啟瑞感慨道:“這崔清寂還真厲害啊。”“既然貴主真心喜歡,聖人何不成全了他們二人?”方啟瑞實在是看不下去聖人棒打鴛鴦,晉陽公主於自己畢竟有恩,他得幫公主說兩句好話。 大唐晉陽公主李世民挑了下眉,看著方啟瑞:“看不過眼了?”方啟瑞渾身一抖,忙跪地賠罪,道歉於自己不該多言。“你也覺得我該撮合她和崔六郎。”李世民感慨一句,抬手示意方啟瑞起身。方啟瑞很精準的抓住李世民話中的‘也’,試探詢問李世民:“莫非還有別人勸過陛下?”“楊妃也說過,既然兩情相悅,又何必從中阻攔。”李世民覺得自己應該反思,“此話說得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