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點了點頭,心裡嘆與房遺直的細心,自然也領了他的好意,就不伸手了。李明達在觀察了經書的表面之後,示意房遺直可以翻開,又看了看書頁裡的內容,果然只是普通的經書,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書頁比較發黃,書脊處有兩處黑黴,書頁翻開之後也帶著一股黴味和潮味,應該是有一些年頭了。“這經書是在三樓拿到,已經問過了,藏經閣的三樓只能永安師太一人可去,我剛讓人搜了其它的書籍,並沒有夾帶東西,只有這一本。”房遺直仔細地交代後續道。“看起來這幅畫是她特意留下的。”李明達猜測道,轉而問房遺直怎麼想。房遺直搖了搖頭,表示猜不出來,“這種事情大概只有受害者自己清楚。他和張玄真到底是什麼關係,也需要進一步查實,問過崔家的那個遠安家僕才可以確定。”“你倒是謹慎,一般人聽了這些話之後,必然會懷疑永安師太和那張玄真的關係不一般,有什麼苟且之事。”李明達道。“既無真憑實據,也無證人親口證實,僅憑一點點的說辭風就肆意猜測二人的關係,極有可能走進一些偏見裡,以致容易對整個案件的推斷錯誤。遺直這一點還是從公主那裡學來,不管什麼境況,不管是什麼人,要有證據證實才可,不然都是揣測,都是不經證實的臆斷而已。”房遺直回道。李明達聽他這樣委婉地誇自己,難以抑制地笑起來。也不知道這話算不算是拍馬屁,不過拍馬屁拍到這麼高深的境界,她也該領情了,著實很受聽。“我們還是再去看一看,這別有洞天有什麼端倪?”李明達建議道。房遺直點頭,一邊隨著李明達下樓,一邊和他提及崔清寂。房遺直:“聽說他也是因回不了長安城,所以來此借宿?”李明達點了點頭,有些猶疑的道:“說是這樣說的。”房遺直見李明達是這樣的回覆,嘴角的笑容輕淡,“難道貴主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了?”“琢磨不透。”李明達搖頭,“但可以肯定一點,這崔六郎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我呢?貴主如何看我?”房遺直忽然駐足,側過他挺直的腰身,微微斜眸看向李明達。房遺直的注視像是醞釀了很久的情意忽然爆發,李明達被看得心咚得狠跳一下。李明達臉熱了,心也熱。她抄起腰間的扇子,把扇子展開扇了扇風。眼睛眨了眨,看向別處,琢磨著該怎麼合適地回答房遺直。偏偏在房遺直這樣的注視下,她有些腦子空白。向來機靈會說甜話的她,而今話到嘴邊就成:“你……就那樣吧。”“哪樣,還請貴主明示。”房遺直趁著當下只有他和李明達在前走的時候,微微近身下,聲音低沉地回李明達。李明達加快手裡扇風的動作,“嗯,就是那種我剛好瞧著還不錯的樣子。”李明達說罷,就匆匆快步走在前面,也不顧身後的房遺直如何。她一路跟風一樣走到了梅花庵的後山後,才想回頭看,卻不見房遺直的蹤影。想想自己剛剛走的也沒有多快,至少她沒用跑的,也不至於讓一個腿長的男人跟不上。李明眨了眨眼,想問人哪兒去了,但是沒張口。田邯繕緊跟在公主身後,當下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思為何,立刻解釋道:“剛剛不知怎麼的,房世子忽然就愣住,不走了,但貴主走得飛快,奴就跟著貴主過來了,房世子在後面什麼情況,奴也不清楚。”李明達勾勾手,讓田邯繕靠自己近一些。田邯繕依命湊到了李明達身邊。“你說我剛剛說的話過分麼?”李明達問道。田邯繕眨了眨眼,懵懂無知的樣子。李明達瞪他,“你少來,不要以為我不知你的尖耳朵已經聽到我們倆說什麼。”田邯繕忙跪地道:“奴該死!”“別廢話了,趕緊起來。”李明達道。田邯繕訕訕的起身,然後乖乖的湊到李明達跟前,回了之前的話。“點到為止,適當,適度,非常好。”李明達聽他品評的還挺有滋有味,斜眸瞪了他一眼。這廝果然不經詐,立刻就承認了。田邯繕癟嘴,猜測是自己的話惹了公主不高興,趕緊打了自己一巴掌。這時候房遺直已經帶著人從後面趕了上來。他面色如常,淡淡地和李明達行禮致歉之後,就和李明達一起到了別有洞天。還未及到地方,眾人就遠遠的看見洞裡面蕩著一個人影。程處弼立刻帶著人進去檢視一圈,隨即回來告知李明達:“又死了一個,是仁安師太。何永安師太一樣,沒穿衣服,屍體倒掛,纏著迎春花。”李明達和房遺直互看一眼,隨後前去檢視屍體的情況,又看了看洞中的環境。因腳底是硬土,看不到什麼腳印,在看洞那邊的山坡上,又有新砍下的迎春花的痕跡。“並不是單純的對一個人復仇,是連環殺人。”房遺直嘆道。李明達贊同,隨即二人也同時想到了下一個可能受害的人,便讓侍衛立刻去保護慈安師太。二人隨後不久,就從別有洞天出來。侍衛匆匆回稟,“慈安師太吊也死在了自己的房中,其死法和前兩名師太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