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寶琪拉著狄仁傑。狄仁傑點了點頭,隨後還是又忘了一眼正堂方向,才跟著走。明鏡司大堂之內,李明達正垂首提筆,嘩嘩地寫著字。得了隨從回稟,告知房遺直到了,她也沒有抬起頭來。房遺直等了會兒,見李明達停筆了,便開口和她回稟,“蕭鍇三年前是隨了無道長留在了真雲觀。了無道長本人已經於四個月前病逝,是問不到了。我就命人從了無道長的身邊人開始盤問,他的遺留之物我也讓人都送來,回頭我會親自排查一遍。真雲觀那邊也詢問了幾名當時都在的長老,都說當年蕭鍇跟著道長住在真雲觀後山的茅草廬內,平常不怎麼往觀內去,偶然才往真雲觀走一趟。”“為何要在後山的茅草廬?”李明達抬眼,黑漆漆的眼仁和房遺直的目光相疊。“聽說那裡是了無道長的起源之地,真雲觀也是他創立,後來去了定州遊歷,才在定州又建了祥雲觀。了無道長久居於祥雲觀內,偶爾會回到真雲觀小住‘追根溯源’。他因不喜大家把他奉作祖師爺,小心翼翼地伺候,才選了僻靜的茅草廬,身邊只帶一兩個小徒弟在身邊。”房遺直說罷,就補充一句,“很多道骨仙風的道長都如此,不喜被世俗沾染。”李明達點點頭,“證人少,那就更不好查了。要去一趟真雲觀,看看那地方下山是否方便,附近是否有百姓能目擊他當年下山的情況。真雲觀那裡還要再仔細排查一遍,他們師徒在那裡住了整一年,時間也算長了,觀裡的人多少還是會了解些情況。特別是當年十歲出頭的小孩子,都喜歡亂跑,且好奇心重,保不齊知道得更多。”房遺直應承,“我也想到了,不過巧了。當時觀內年輕的小道士皆是青字輩的,而今都跟著道長去了定州遊歷,走了已經有小半年了,還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來。我已經命道觀的人去傳訊息,令他們儘快早歸。”李明達點點頭,“你倒是周全。”“正要和公主道歉,配不上‘周全’二字。”房遺直謙謙行禮。李明達手鬆了下,差點讓手裡的筆滑落,隨即緊握住,抬眸凝視著房遺直,“在說指婚的事?”“嗯,”房遺直在行禮,“讓公主受驚了,這件事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聖命難違,你怎麼解決?”李明達放下筆,饒有興致問。本來李明達心情不是很好,特別是指婚的事情發生之後,她今晨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房遺直。不過到底還是決定來了,而今見房遺直這樣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一陣狂風般,掃走了她心裡一切的陰霾。如此莫名地,莫名到李明達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