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什麼金銀財寶沒有見過。被區區萬餘兩金子誘惑,我本身就覺得不可思議。”李明達不禁感慨,“錢夠花就好,他又不缺錢。”“家父對金子有特別深的執著,因為曾經有個道婆來過我家。說了很多關於我家的事,都非常的準。父親很信她,就經常找她來家中看風水,做法,轉運。有一次父親得了怪病,她說家中缺金,要在東南方以三百斤的金磚為鎮,方可壓住邪風。你們也知道除了首飾,金銀不好弄。當時拿了家裡所有女眷還有金瓶子之類的東西熔了才湊齊。倒是真把我父親的病給治好了。當時我祖母的金鳳冠也熔了,我父親孝順,病癒聽說此事之後神傷抑鬱很久,十分自責。” 大唐晉陽公主“哪裡來的道婆?”李明達問。李景恆:“時間太久遠了,那道婆道號淨心散人,本住在城外梅花觀裡,但早在前兩年就帶著她的小徒弟雲遊四方去了,再沒回來。”“此人我聽過,”房遺直嘆,“前兩年的時候是有些名氣。”“她真不像現在有一些道士,多是坑蒙拐騙,說話沒個準頭。我說這道婆她看人極準,做法事也厲害,但凡請過她的人家,沒有一個不稱讚她厲害的。”李景恆道。李明達詢問地看向房遺直。房遺直搖頭,“我家從不請道士道婆。這淨心散人只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並不曾見過本人。”李明達點了點頭,提筆在紙上寫下了這位道婆的道號。既然時隔久遠,而且人也不在了,再去調查她的意義不大。但不知道為什麼,李明達還是想把這道婆道號記下來。“你加入‘互相幫’後,除了求色,還有沒有求過別的?”李明達繼續問道。李景恆搖頭,“我每天日子過得和和順順,也沒什麼其他可求。我若真要遇到事了,他們小打小鬧的也幫不上忙,就比如我父親這次貪汙貶黜。其實就只有芝麻大點的小事,才能用得上‘互相幫’。”李明達又問李景恆與互相幫之間的聯絡是否都是透過石紅玉,有沒有其它的路數。李景恆道:“他們頭一次聯絡我的時候,是一封假冒名的書信,再之後他們再來信也是如此。他們在信裡面告訴我石紅玉出身,常出現的地方等等。我就依言在她常出現的地方去等,果然就等來了她。這之後石紅玉就和我坦白,她也加入了‘互相幫’,而今她幾經思量考慮,才願意選擇‘出力’過來見我。又說她只要幫了我,她在互相幫裡的地位就不一樣了。她說她就是為了求權,而我是求色,大家都坦誠些,各取所需便剛剛好。她還囑咐我,一定要老實地遵守‘互相幫’規矩,不然一定會倒黴。我本來是不懼於這種威脅,不過她後來的解釋,倒讓我驚訝了幾分。他和我說,小人物也有可怕之處。就比如我平常吃的喝的穿的,每一樣都要經過小人物之手。”李景恆回憶當時的經過時,嘴角還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他對石紅玉有欣賞,也有噁心嫌棄。李明達:“明知道她在利用你,你還是心甘情願。看來你當時是真喜歡這石紅玉,即便我們之前說了她與眾多男人有染,你眼下仍然還是沒有收住你對她的欣賞。”李景恆怔了下,然後緊緊蹙眉。房遺直:“這女人到底要做什麼?”“我也疑惑,如果說真的是要權,那她在互相幫的地位應該不低。畢竟連郡王世子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李明達特意看了眼李景恆。李景恆狠狠地皺眉。本來他以為是他在玩弄石紅玉,而且今看來,卻是石紅玉在玩弄他。李明達繼續摳細節,“你第一次收假冒名的信,然後回了,是怎麼回的?那時候可沒有石紅玉幫你傳話。”“這個倒忘了說了。這假冒名的信上寫了聯絡的方法,從朱雀門往外去,直走遇到了第一片樹林,順著右手邊第一排樹往裡數,第六棵樹下。要把回信包著蓑葉埋在樹根兒下,然後在上面壓一個大石頭即可。”“別和我說你不好奇他們身份,是不是派人蹲守調查了?”憑對李景恆的瞭解,李明達很清楚他不可能這麼安分聽話。李景恆笑,“貴主果真瞭解我,我確實派人盯著那裡,想知道是誰敢給我送這樣的信。任誰收到這樣的信,都會有一些好奇心吧。我當時就問過負責收信的守衛,卻道不清楚送信的人什麼樣,說是普通長相的家僕,報了來歷把信送上,就立刻消失了。當時這送信的人騎著馬,誰都知道,這一般身份人家的是沒有馬的。守衛看見騎馬的來,自然不懷疑其所報的身份。當時我就知道這互相幫有些能耐。打發人在樹林附近蹲守了一晚,誰曾想次日一早,又有人遞了信來,這次的信卻是僱傭個不知情的百姓來送。我開啟信一看,他們竟知道我派人蹲守的事。警告我如果不遵誠實守規,立刻將人撤走,他們將不會再和我聯絡。而且還特意囑咐我,若是以後再發現類似的事情,就會有懲罰,而卻沒說成罰到底是什麼。”“必是有備而來,不然他們也不敢對你這位郡王世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