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紅玉話說到最後,才抬眼看了下李明達,目光變成了十分堅定。李明達見她起初目光閃躲到別處,之後說話的底氣越來越足,還特意直視自己,越發懷疑紅玉所言是假話。“我當多厲害的人才能讓你臣服,沒想到你的‘主人’竟就是個其貌不揚的賬房先生,還愚笨得很,虧你能下得去口那樣叫他。本覺得以你的性子才能,能讓你為之臣服的上級必然會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看來我竟高看你了。”李明達故作驚訝地嘲諷,意在激將石紅玉。石紅玉自恃美貌,心高氣傲,便是眼前的人是公主,她也無法容忍另一個女子敢用這樣的口氣輕視她的眼光。“我的主人自然無人可比!”“那你就和我說說,齊飛的無人可比之處都有什麼?。”李明達故意把齊飛的名字喊得響亮。石紅玉一聽‘齊飛’二字,即便情緒有所控制,但眉頭還是快速皺了下,然後她就表現出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你們現在所見的齊飛並不是我的主人,但當他變成另一個人時候,你們一定會驚掉下巴。”石紅玉得意地笑笑。“那就讓我們見識一下,怎麼才能讓現在的齊飛變成你的‘主人’。”石紅玉目光滯了下,顯然她還是很不習慣齊飛被冠上她‘主人’的稱呼,但這種表情在她臉上很快就消逝。“貴主這是在詐我?想哄騙我供出讓另一個齊飛現身的辦法?其實紅玉而今已經被你們折磨成這副模樣,已經選擇招供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貴主有什麼問題大可以直說,不必繞彎子。”李明達根本沒有去管紅玉的抱怨,而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石紅玉的稱呼上,她說‘另一個齊飛’,而不是直接叫齊飛為主人。據苗緋緋和李景恆描述,石紅玉提及上面的時候,開口閉口叫的都是‘主人’。顯然,這主人的稱呼她早已經叫順口了。所以這更加佐證了,石紅玉的真正主人不是齊飛。李明達不禁嗤笑了下。石紅玉見李明達笑了,因而想到房遺直對自己使得那些手段,身體本能地哆嗦起來,心裡惡寒不已。“罷了,就告訴你們,陰天。”“陰天?”“你們只要在陰天的時候,把齊飛帶出來,自然就會見到另一個他了。”石紅玉不情願地告知後,用她纖白的手指把她雜亂的頭髮理了理,最後在腦後綰成了簡單的髻,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不少。李明達瞧她還知道拾掇自己,心下有了思量,又問她:“你這證詞上還有許多東西沒有交代。你來自何處,原本做什麼?為什麼會加入互相幫,契機為何?又是如何結識齊飛作為主人?”“我是晉州人,自小就是孤兒,是齊飛……主人他把我養大。至於契機,根本沒什麼契機,主人加了互相幫,我當然是跟著主人一起成為互相幫的人。”石紅玉說到此處,微微揚頭,表現出一絲絲驕傲之態。李明達探究的目光在石紅玉身上睃巡。石紅玉發現李明達在觀察自己後,忙垂首,對李明達磕頭懇求速死。“深知犯下的種種罪行沒路可活,其實我心裡很清楚早晚是個死。既然活得痛苦,不如就早死痛快。請貴主看在我如實坦白的份兒上,給個痛快,留個全屍。”李明達:“你倒是特別,連死都不怕了,還求死。”隨後房遺直就來了,石紅玉一見他,臉色頹然大變,慌慌張張,驚惶不安。她跪著轉身,急急忙忙爬著往外跑。門外的侍衛見狀,忙去拿她,石紅玉見狀更怕,剛剛找回來的理智全無,掙扎著要跑,叫聲不止。隨後來她的嘴巴被堵住,就不停地發出嗚嗚聲。石紅玉被帶下去時,李明達繼續看石紅玉之前的證供,問房遺直:“她說她的主人就是是齊飛,你信麼?”“不信。”房遺直看著被拖著下去石紅玉,正渾身顫慄,“不過貴主瞧她這副樣子,還能供出什麼。”“酷刑她不怕,惡刑也用盡,她能供到而今這種程度,見底了。剛剛還一心和我求死呢,不過我看她還整理頭髮,你不像是真想尋死的樣子。我倒是越發好奇她真正的主人到底是什麼樣子,能把她給收服了,還令她誓死聽命去效忠。”李明達琢磨了下,“聽她的口氣,她該是很高看她的主人,至少他的主人必定不是內裡空空、淺薄好色的男人。”房遺直應承,覺得李明達分析得極是。“等著陰天,再審齊飛就是,希望在他身上能有所突破。”李明達:“也只能如此了。”話畢,李明達又讓人把石紅玉的證詞做了補充。而後她和房一直二人就出門,站在廊下,手端著一杯熱茶,仰望萬里無雲的天空。“深秋了,雨水不多。”李明達嘆道。“看天象,明日會有雨。”房遺直也嘆,“果然是貴主查案,有老天爺神助。”李明達聽到這話時眼睛發亮,轉而她又目光有些謹慎地看著房遺直,“這麼晴的天,真的會下雨?你不會是在哄我開心吧?”“不是。”一陣沉默後,房遺直感覺到李明達在看自己。他便側首看向李明達,光剛好透過樹蔭照在她的臉上,令她不得不半眯著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