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隨手搭在其中一個書架上,詢問齊飛:“是不是放在這裡?”齊飛看眼李明達,目光就放在了地面。“不是這個,那一定是這個了!”李明達踱步到另一個書架前。齊飛抬手揉了下鼻子。李明達:“找到了,是這本!”齊飛立刻抬首朝上看,瞬間就將目光下移,見李明達是從中間的那層抽出的賬本,面容繃緊的肉微微有那麼一絲緩和。李明達身高不夠,連退了幾步,還是看不大清。她招呼田邯繕來,一腳踩在凳子上,然後就按著田邯繕的肩膀上了桌案。李明達仰頭仔仔細細看了上面那層的賬本,所有的紙張已經發黃,一看這本子就有幾年了。李明達見從紙張上,分辨不出新舊,她就去看書架邊緣的灰塵,右邊有一小塊地方,幾乎沒有灰,而不像其它地方灰塵落得厚,看起來至少有三四個月沒有打掃過。看來這書架上面因為太高,應該不常打掃。李明達就讓人把灰少部分對應的五六個賬本取出來。齊飛兩片唇微微張開,十分驚訝,再看李明達時,他眼睛裡閃現出驚惶。李明達翻了翻賬本,發現這上頭明面上記載的都是關於羊肉菜之類的東西,乍看之下,倒是不覺得哪一個有問題。李明達知道自己在這方面不行,就比如市面上肉菜多少一斤,多少米麵可供多少人食用等等這類她所知並不多。李明達抿著嘴,乾脆就把賬本推給房遺直。就在李明達把手從賬本處抬起的時候,房遺直的手落下了,指尖與李明達的相擦而過。明明只是沒什麼感覺的瞬間一碰,卻因為房遺直嘴角浮起的一抹壞笑,讓這個觸碰大變了意味。咚!咚!咚!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李明達的注意力已經被房遺直嘴角蕩起的漣漪勾了去,等她回神的時候,耳邊想起的是悅耳的翻書聲。“是這本。一斤蝦是十兩金子,羊腿是一匹帛,切鱠是一貫錢……”李明達接過來看,問房遺直如何斷定這賬本的意思。房遺直翻了後頁,為李明達指出,“這後面還有用蝦換羊腿和切鱠的問記載,根本不合理。再說這兌換的數量,剛好就是金子兌換帛錢數。再有這些‘菜’送往張家、李家等人家後,並沒有回來的錢入賬,也同樣不符合正常酒樓賬本的情況。”“說得極對。”李明達佩服。再看那邊的齊飛,已經認命地閉上眼不說話了。他心裡怎麼都想不通,他費盡心思藏下的賬本竟然被人這麼輕易的就找了出來,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用上。“應該還有一份名單。”李明達此言一出,齊飛的嘴角就抽搐了一下。“何以見得?”房遺直看一眼齊飛,故作不懂地問。“他不是正常人,記性也沒有那麼好。又如他所說,他的互相幫已經到了‘發揚光大’的程度,那必然人數眾多,單憑腦子來記人肯定記不清楚,畢竟這是連正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的話就更難做到了。”李明達特意強調了兩遍齊飛不是正常人。這令齊飛的嘴唇不停地發抖,臉越來越紅。“原來如此,那名單會不會也在這間屋子裡?”房遺直配合地問。李明達笑眯眯地看著齊飛說道:“這要問他了,到底在不在呢?”齊飛皺眉,狠狠地扭頭,不敢不去看李明達。他覺得眼前的這位公主很可怕,像是會讀心一般,把他心裡深埋的東西都能挖了出來。太了不得,太嚇人。“剛剛在百姓跟前叫囂的喊著,聲稱自己是互相幫真正幫主的齊飛,就這副德行?像你這種畏畏縮縮跟膽小鬼一樣,敢做不敢當的人,也配成為互相幫的幫主?”李明達輕笑,隨即提高音量,“你這副德行傳出去,就不怕被你們幫中成員笑話麼。”齊飛牙齒打顫,臉色變得青紫。顯然李明達這番話刺激的齊飛更加憤怒了。“我不會上當的,你們只是為了從我嘴裡套話,想從我這裡知道更多訊息,告訴你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齊飛努力扯起嘴角,想要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然而他根本無法隱藏他剛剛受刺激的情緒,以至於他勉強扯出的這個笑容顯得十分猙獰。“隨便你說不說。總歸人抓了,案子過了,我們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該怎麼快活高興就怎麼高興,誰又會在乎你有多少秘密。互相幫被揭發到如此地步,以後必然也不復存在了。要不了幾年,或許只有一年,這些小打小鬧的事情就會隨風而去,被人忘得一乾二淨。又因為案子不清不楚,也沒什麼駭人之處,史官懶得記上一筆,你在史書上哪怕是一句話的痕跡都沒有。”李明達微微蹙眉,有些憐憫地望著齊飛,嘆他可憐。齊飛被李明達這一番話刺激得十分激動,擺動著身子,掙扎要往前衝。奈何被侍衛死死地抓著胳膊,他就是掙脫不了桎梏。葉屹的名單是在養魚的池子裡找到。李明達想到這肆意樓也有一處養魚池子,雖說養的魚不是觀賞用而是食用,但池子應該也不小。李明達隨即叫人搜查打撈,最後把池裡的水放幹了,也沒有收穫。李明達蹙眉,看向那邊情緒憤怒的齊飛,命令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