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來不久,留了不到一炷香的時候,人就走了。”家僕道。“才來?”魏叔玉驚訝,“宴席不在晌午麼?”“好像是被什麼事耽擱了,聽說是尉遲府出了事。”魏叔玉失色地點了點頭,然後揮手打發走下人,一個人回房。沒多久,裴氏就來找魏叔玉,訓他太過分,竟然為了躲公主,揹著她悄悄跑出去。魏叔玉聽著裴氏的嘮叨,皺了皺眉,然後眼睛睜圓了問裴氏:“你們總勸我尚主,可知道公主是否對我有意?”裴氏被魏叔玉的話問愣了,“瞧你這一天到處跑,躲著她,她怎麼可能對你沒意思,你父親在這方面愚鈍,看不出來,我卻是瞧得清楚。不然她今日為何無緣無故地來給你妹妹過生日,你妹妹和她又不算熟,以前也沒見過她為此來過。如此不是為你為誰?好孩子,這是多好的機會,阿孃倒覺得你該好生和公主相處才是。尚了主,聖人必定因為公主的關係,對你青眼有加,你就有更多機會施展才華,還怕會不成名麼?”魏叔玉搖了搖頭,忙懇求裴氏不要再說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一個時辰後。大理寺的人終於從尉遲府撤乾淨。很快尉遲府裡發現一具無名女屍的訊息,就散播了整個長安城。李世民從李明達口中得知,尉遲府後院死去的女子竟然是倭國公主,十分震驚。“可確認那具被毀容的女屍,一定是她?”李世民問。“該是她。兕子這之後,隨便找了個由頭,邀請蘆屋院靜來我這。倭使團的人說她今早就不見人了,至今沒回去。”“今年倒是個多事之年,先是倭國副使死在了你舅舅府上,而今又是倭國公主死在了尉遲府上。”李世民失聲冷笑嘆道,“莫非這些倭國人與我大唐相剋?”李明達:“反正我看那個蘆屋院靜沒存什麼好心思,他跑去尉遲府,八成就是為了要尉遲公當年留下的那張金礦地圖。可見這些倭國人明面上臣服於我大唐,暗地裡卻覬覦大唐的財富。”“要不阿耶乾脆把他們驅逐出境,叫他們以後不許再來大唐。”李泰在旁提議道。李明達忙點頭贊同。“證據呢,趕人要有真憑實據,若只憑口隨意誣陷,倒讓我們大唐以後如何在眾番邦之中受到尊重敬仰,長久屹立不倒。”李世民反問。“我找。”李明達道。李世民點點頭,笑著稱讚李明達深得他心,並表示他拭目以待。這時候,田邯繕進門前來回話,告知李明達:“程侍衛等人抓到水鬼了。” 大唐晉陽公主李明達立刻和李世民告辭。李世民見她急匆匆地走,忙再囑咐道 :“這大晚上的出門,你小心著些。”李明達應承,衝李世民揮揮手就去了。李世民提起筆,想想還是不放心,放下筆後,吩咐一直隨侍在自己身邊的三品侍衛周常懷,令其親自帶人走一趟保護公主。李明達和程處弼騎著馬出宮了,轉而見周常懷帶著一隊人馬跟了過來。周常懷正欲帶著屬下下馬行禮,說明情況,忽然聽公主說“不必了,趕緊走”。周常懷就二話不說,帶著屬下們跟著公主走。一行人到了曲江村,就見村口有很多人列陣挑著燈籠,路中央跪著一人,雙臂已經被捆綁的半點不能動。這人低著頭,一聲不言。房遺直穿著一身玄衣,揹著手凜凜立於前方不遠處,蕭疏軒舉,若要融入夜色一般。因見到李明達等人到了,他才徐徐上前幾步,溫潤行禮。李明達跳下馬,笑著看眼房遺直,道了聲他辛苦,然後打量路中央跪著的那人。“他就是水鬼?”李明達話音剛落,那廂尉遲寶琪也騎著馬過來了。李明達早就聽到馬蹄聲,倒是不驚詫他來,繼續打量水鬼。房遺直也直接把尉遲寶琪無視了,照常回復李明達:“該是。”房遺直說罷,就示意身邊人呈上來。李明達偏頭去看,是個滿腦袋是毛,頭頂有兩隻角的頭套面具。再看那人身披之物,如披風一般,一大塊,鋥亮的黑毛,看著像是熊皮拼接在一起。若此人戴著一個那樣的面具,再身披這種長毛披風,在深夜裡走在街上,是有些嚇人。李明達讓那‘水鬼’抬起頭來。“他把眼睛塗紅了。”房遺直提前小聲告知李明達。尉遲寶琪這時候也笑著走過來,看著熊皮和頭套之後,哈哈笑著:“原來這水鬼真的是人假扮。”“啊——”尉遲寶琪嘴角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斂,就被忽然抬頭的‘水鬼’嚇了一跳。血一樣鮮紅的眼,黑漆漆的嘴,真像是從陰間走出來的魔鬼。尉遲寶琪抱胸緩了片刻,再三確認這‘水鬼’有影子,的確是人,面色才稍稍好些,轉即咳嗽一聲,扭頭看向別處。李明達和房遺直從尉遲寶琪的身上收回目光,又去看向那水鬼。‘水鬼’睜開眼看了看李明達,上下打量一番之後,就盯著李明達的胸看。田邯繕見狀,氣得上前就揮手,狠狠地打了那‘水鬼’兩個巴掌。水鬼被打笑了,嘴咧地很大,露出鮮紅的舌頭,配著他畫黑了的嘴唇,看起來倒真是有些嚇人。‘水鬼’樂哈哈地看著李明達,兩眼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