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可笑,以前信錯了人,但現在不會。確實要查案,煩勞十七姐避嫌,”李明達見高陽公主還是不服,又補充一句,“尊了聖命的。”“你——”高陽公主再次哽咽,說不出話來。她竟然被自己的妹妹當場驅逐,太丟臉,像是被當場打了無數個巴掌一樣,臉立刻灼燒地火辣辣。房遺直這時忽然對李明達行禮致歉,“公主造訪梁國公府,本該夷悅,卻因府中一些事令公主心情不爽,還請公主見諒。”“無礙。”李明達忽然發現房遺直還挺識趣。高陽公主怔了下,這才反應過來,房遺直剛剛在替自己給晉陽公主致歉。這算什麼,暗諷她失禮,給他們房家丟人了?偏偏李明達立刻懂了他的意思,竟然和他一唱一和。“好。我不打擾你們,好好查,查死我你倆都開心。”高陽公主氣得無以復加,萬般失望地瞪一眼房遺直,又恨恨地掃一眼李明達,便甩袖離開。李明達側目看了眼房遺直,發現他這人越來越耐看了。特別是內裡的氣度,猶若陳年佳釀,細品方知。“公主可命人仔細查過祁常侍的屍身,是否有其它線索?”房遺直問。李明達搖頭,“你倒是提醒我了,上次鄭倫的驗屍仵作便馬虎了,此事回頭我親自把關。”房遺直訝異了下,不過很快就被平淡的面色所掩蓋,他點了點頭,未提出異議。李明達手託著下巴,已然把外頭的那些雜七雜八的談話聲都提聽得差不多了,然後才面色鄭重地對房遺直道:“我相信你二弟是無辜,這件事跟他和十七姐可能都沒有什麼實際牽扯,但眼下所有疑點都指向他們,也算變相說明了一個問題。”房遺直眼裡再一次閃過驚訝,他卻是沒意料到晉陽公主反應如此迅速,且是神斷。這個公主不簡單,竟是聖人所有公主裡最特別的一個。“依公主的意思,是有人在針對他們?”“猜什麼都沒用,還得找實證。”李明達頓了下,看向房遺直,“對了,我今天來此,還有一事想問你。”“公主請說,遺直必定知無不言。”“我和大哥去斷崖那日,你為什麼在那裡?”李明達見房遺直微微收緊嘴角,立刻再出言補充,“別跟我說尋貓,我不信。”房遺直:“尋貓是藉口,實則在找線索。”“找什麼線索,是否和我有關,因何有此舉?”李明達緊盯著房遺直。房遺直:“公主那日墜崖,遺直身邊的隨從名喚木犀的有所目睹。”“他人在哪兒,目睹了什麼,快說。”李明達立刻追問。房遺直隨即喚了木犀來陳述。“奴當時正在斷崖對面山的山坡上採藥,因距離遠,有樹枝阻隔,看得並不太清,只依稀瞧見崖上似乎掛著個人。然後風迷了眼,再看時,斷崖上有什麼都沒有了,當時並未在意。後來奴聽說公主墜崖,左思右想覺得可能所見並非虛假,遂將此事上報給了大郎。”木犀道。李明達:“就這些?你當時還看見了什麼其它的沒有?”木犀遲疑地看一眼房遺直。房遺直令他有話就說,務必坦率。“奴好像還見到崖頂飄過一抹影子,但具體什麼樣卻回憶不起來了。”……李明達坐在回宮的車上,仔細回味木犀所述的話,然後閉上了眼,將這些它人所述的線索都回想了一遍,腦海裡卻沒有任何回憶被勾起。對於那日的記憶,她任仍然是一片空白。回了立政殿後,李明達便去再看那根紮在手帕上的刺。她查遍了宮裡所有栽種仙人掌的地方,沒有一處刺長得跟這個一樣,是乾淨的白,且程半透明狀。她見到的仙人掌刺都是半黑。且不說長得不一樣,就在時間上也不符合。宮裡的仙人掌都是在她墜崖之後才移栽的,而在她墜崖之前有機會接觸仙人掌的就只有韋貴妃,但韋貴妃那邊的仙人掌刺也是半黑,而且當日她和眾妃子們都在宮裡,根本都沒有機會出宮,遂也不可能會是她。李明達想不通,她到底是因為何故,獨自去見了一個有和她相同手帕,且帕子上粘著仙人掌刺的人。“貴主,您真要去看祁常侍的屍首?”田邯繕試探問。李明達回了神兒,點頭,得知屍房已然交代好,可以令她隱秘身份檢視,便換了身太監服,立刻動身。到了屍房處,李明達掃過屍體沒什麼線索之後,便翻看了祁常侍隨身物,被一個青色的布袋子所吸引。“那是什麼東西,拿過來看看。”李明達道。“看著像是錢袋,但又有點大。但這深宮內院的,他一個內常侍準備錢袋做什麼,也沒人賣東西給他。”田邯繕不解嘆完,隨即翻了翻,發現是空的,“會不會是收錢用的,等著別人給他錢?我聽說有些太監會擅自把攢的錢捎到宮外貼補家用。祁常侍在內侍省,或許有這個便利。”李明達接過袋子,放到鼻子邊聞了聞,有一種很淡的腥味。李明達隨即讓田邯繕把袋裡的那面翻出來。田邯繕照做,這袋子確實是空的,他不解公主此舉何意。李明達拿起來仔細看了下,便道:“這袋子裝過蛇。” 兇手坐定田邯繕湊上前來仔細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