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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你不信他?”李明達又問。房遺直:“他口氣太肯定了,說‘萬般確定’,沒有親眼看到經過的人,怎麼敢‘萬般確定‘。”“這倒也算個理由。”“再有這位付縣令,在百姓之中的風評並不好。”房遺直接著補充一句。“如何不好?”李明達問。“據傳他是個極為好色之人,非常喜歡女人。”房遺直故意加重了‘非常’二字的音。李明達立刻乾脆地點頭,對房遺直道:“好,我們這就動身。”房遺直怔了下,不解李明達為何聽到“好色”這二字,就這麼幹脆。不過既然她肯答應去,不論因何緣故,都頗為榮幸。李明達讓房遺直稍等,換回男裝後,便立刻啟程。一行人騎快馬,花了一個半時辰的工夫夜行至福縣大牢。他們到後不久,李明達就聽到縣東邊傳來馬蹄聲。李明達便沒有立刻隨房遺直進縣衙,而是站在原地略等了等,扭頭望著東方。房遺直見狀,也駐了腳步,未多問一句,只跟著耐心在原地等候。因付允之去了安州,人還未歸,而今府衙內的事便暫時由柳縣丞來負責。柳縣丞還記得付允之說過,前些日子有兩名從長安城來的貴族子弟奉命查案,一位乃是一人之下的梁公房玄齡的長子,另一位則是鄂國公尉遲恭的次子。這二位的家世皆尊貴顯赫至極,好不誇張地說,人家隨便在長安城嘆口氣,都能把他們福縣這小地方震得地動山搖。遂而今柳縣丞忽聽人報說房遺直來了,自然就以為跟在他身後的貴族少年是尉遲寶琪。柳縣丞如此已經惶恐不已,連連作揖,怕得倆腿打顫,頭上的虛汗都出來了。田邯繕見他此狀,不禁覺得好笑。若是這柳縣丞知道與房大郎同來的人,乃是鼎鼎大名的晉陽公主,只怕這會子會尿褲子了。李明達聽馬蹄聲漸漸近了,還有了兩句對話,心中瞭然來者是誰,轉頭對房遺直等人道:“我們走吧。”一旁的柳縣丞聽到這位“尉遲二郎”的說話聲音竟然如此秀淨清朗,還有幾分似女音,心下震驚不已。他倒是沒想到傳說中威猛勇武的尉遲恭,竟然會生出這般文靜好看到略微有點發孃的兒子。不過這種事倒也不算稀奇,他老家有一位堂兄弟長得又矮又醜,娶妻也沒好看到哪裡去,偏偏人家倆人就生出個高挑俊美的孩子來,真是沒道理可講。柳縣丞因為緊張,倒是沒注意東邊傳來的隱約馬蹄聲,此刻在他眼裡沒有什麼比伺候這二位貴公子更緊要的事,遂忙請他們進門。到了屍房,房遺直便打發隨行的仵作進去查驗,他和李明達則就站在門外等著。沒多久,李明達就聽到縣衙外傳來一名男子急急地叱問:“房大郎他們是不是沒到?”男子隨後聽說人已經早他一步到了,且還已經被柳縣丞帶進府去了屍房,便氣得咒罵連連嘆自己倒黴,轉即又把怒火牽連到柳縣丞身上,說他辦事竟不過大腦,沒個思量。這之後,李明達就聽到付允之邁著急急地步伐,朝他們這邊的方向來。李明達看著屍房,遲疑了下,覺得既然付允之既然如此心虛,這八人的死肯定有問題,遂邁步進去。房遺直沒想到李明達直接奔進屍房,怔了下,忙道:“十九郎,那裡面——”“沒事。”李明達讓人挑亮了燈籠,用帕子掩住口鼻,便在屋內草蓆包裹的八具屍體中梭巡,刨除屍房內一些應有的雜味之外,李明達聞到了一股青青的味道。像是草葉之類的東西,碾壓成汁的味道。但這味道與草汁還有些不同,有一種點淡淡地特別香味。這香味有點熟悉,李明達卻因為騎馬有些勞累,腦子一時混沌,怎麼都想不起來。房遺直來到李明達身邊,小聲問她怎麼樣,轉而又告訴他縣令付允之回來了。“我知道。”李明達話音剛落,屍房外便傳來付允之的叱罵聲,責怪柳縣丞竟讓兩位貴客踏入那般腌臢之地,“你這沒腦子的田舍漢,見死人是會身染晦氣,接連幾日倒黴的,你怎麼能如此蠢得讓兩位郎君隨便去了那等汙穢地。幹什麼,你擺臭臉給誰看?你還委屈上了?還不快去準備柚葉艾草等物,為二位郎君驅晦!”柳縣丞連連道不敢,給付允之道歉之後,帶著人急急忙忙去準備其交代的東西。付允之隨後就一臉訕笑,弓著身子進屍房,連連給房遺直和李明達賠罪,請他們切勿繼續停留在此等晦氣之地。“死了人就晦氣了?”“這是自然,這人誰不想好好活著,忌諱死呢。”付允之笑得越發和善。“身為一縣之令,面對百姓之死,竟口談什麼屍身忌諱。且不說這縣衙大牢有過死人,便是你所住之所,那也是死人的故居。這四處可染你一身晦氣,除不去,你又何必留在此處,何不爽快辭官?”房遺直面容溫和,言語卻泠泠,給人以無法喘息的逼仄。付允之怔了下,心下惶然,亦驚歎不已。他真沒想到,這位房大郎博議多聞竟到了如此地步。連他小小的福縣縣衙發生過的事,房大郎竟然都能通曉。這縣衙死人的事,那還是他上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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