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達送走李玉敏之後,便要親自去瞧於奉那邊的情況。程處弼正在殿外守衛,見到李明達後,眼睛一滯。程處弼隨即改變心意,垂首決計不說了。不想晉陽公主三兩步走到她面前來,讓他有話便言。程處弼心裡打個寒顫,心料這晉陽公主倒真是厲害,竟會讀心一般,立刻就看破了他的心思。“此處說話倒有些不合適。”程處弼小聲道。李明達讓程處弼隨她一同走,到了內侍省的小牢房,李明達便帶著程處弼和田邯繕先進,在監審室沒人之處,李明達方讓程處弼回話。程處弼躊躇不知該不該開口,面色有點為難。“程侍衛什麼時候這般優柔寡斷了?”“公主如若保證不會追究,屬下方敢言。”“好,我給你這個保證。”李明達乾脆道。程處弼:“有人讓我帶話給公主,這案子不能再查下去了,此刻得了起初所要,便剛剛好,深了難以收拾,只怕會令公主悔不當初。”“什麼人?”李明達目光凌厲地看著程處弼,立刻質問。程處弼悶聲垂頭,不語一言。李明達瞪他一眼,意欲再發威。便見程處弼跪地,任由李明達懲罰。於友他不能不義,於上級他又不能不忠。遂在這樣的關頭,他唯有選擇自己受罰方能兩全。“你倒是剛烈,比你父親更甚。”李明達無奈地笑了,讓他起身。這樣的人才,她怎可能忍心去罰他。“你這個朋友的忠告我收到了,但未必會聽。”李明達隨口嘆一句,便揹著手在案後坐了下來,隨即便有侍衛將於奉帶了歸來,令其跪在地上受審。於奉顯然受了很大的刺激,身體不停地哆嗦。他看到李明達後,便苦苦哀求,求她不要傷害太子妃,放了太子妃一碼。程處弼不解地皺眉,狐疑地打量於奉的反應,心下納悶至極。之前他陪同田邯繕去內侍省抓人的時候,這於奉可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你打死我也不說’的樣子,怎麼而今忽然就放鬆戒備,怕成這副樣子?程處弼隨即看向李明達,見她擺出一副威勢赫赫十分自信的模樣,心下便估量這可能是晉陽公主耍了什麼巧妙地法子,在逼於奉招供。李明達只冷眼看著,漠然不語一言。她此般情狀倒更加讓於奉覺得事情不可扭轉,急忙表示是自己推了公主下崖,跟太子妃沒關係。“你喊著我來,就為了撒這種無聊的謊給我?蘇氏早已經認下是她了,你而今這話倒真可笑。她罪孽深重,從我的事,到祁常侍,衡山公主,還有故意將嫌疑引向高陽公主的種種,都不可饒恕。”“奴請罪,不該亂言,但請貴主再給奴一次解釋的機會。太子妃當日並非有意推貴主下去,確是爭吵之中無意的甩手。至於見死不救,她能怎麼辦,她是個可憐人,一直在東宮遭受百般折磨。當時爭執時。貴主咄咄逼人,她也是嚇怕了,為了保護自己才會有了一念之惡。但除了這件事,剩下的事真都是奴所為,太子妃並不知情!奴與太子妃早年便已經相識,那時還是在安州蘇府。太子妃宅心仁厚,見奴命苦,便對奴極好,甚至好心幫奴恢復了良籍。只可惜奴命不好,被家人算計,最終被送進宮裡做了太監。奴初在宮的那段日子百般受辱,便心灰意冷生了死意,是太子妃幾番救奴的性命。奴也便是從那時起,發誓至死效忠太子妃,報其恩情。”於奉生怕李明達不信他,才連忙把他和蘇氏結識地過往都講清楚,便是希望李明達能明白,他是真肯為太子妃做盡惡事,而不顧性命之人。“你的意思,祁常侍殺人案,由你從中挑唆?”李明達問。於奉應承,“當時聽聞貴主甦醒,且對當初墜崖一事想不起來,奴便料想貴主一定會對此事追究真相。於是就想鬧出一件事,轉移貴主的注意,讓貴主懷疑到別人身上去。當年祁常侍落難,奴見他可憐,便想起曾經的自己,順手搭救了他一下。而今時機到了,他正好得用,遂幾次遞了訊息給他,暗示他這次正是他復仇的好機會。卻沒想此事最後被貴主查個水落石出,並沒能引向高陽公主,反倒把祁常侍搭了進去。至於祁常侍衣櫃裡的那方蘭花手帕,是奴所放。奴當時知道貴主緝拿了祁常侍之後,便擔心事情敗露,遂塞了二十一公主帕子,擾亂貴主的視線。”於奉接著還解釋,他當日目擊太子妃推李明達下崖後,便送走了太子妃,隨即折回來及時撿走了殘留在懸崖上碎手帕,目的就是讓人以為晉陽公主是意外墜崖。結果卻剛巧碰到李惠安來了,於奉便躲了起來,隨即看到李惠安趴在懸崖處哭喊,並把手裡的帕子弄掉了山崖。那時候於奉便注意到,李惠安的帕子與自己所撿的碎帕一模一樣。本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但後來到祁常侍出事後,於奉因為擔心太子妃和自己暴露,自然就想到了利用這一點。而剛好太子妃那裡有一方二十一公主以前落下的帕子,於奉便趁此時機塞把帕子隨便塞進了到祁常侍衣櫃裡的一件衣服中。於奉做這些舉動,正如他所言,就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