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荷隨姑母從公主那裡告退後,就心情十分不爽。周氏卻笑讚道:“公主通達事理,仁心善意,果真氣度非凡,非你我這般在市井之中長大的女子可比。”“姑母自謙了,什麼市井,咱們周家卻也是世代勳貴,自前朝就如此。”周小荷道。周氏愣了下,轉而好笑地看著周小荷,伸手狠狠點了她腦殼一下,“你這丫頭!與公主的尊貴出身相比,你我不是出身市井,還出身什麼地方?”周小荷不甘心地癟嘴。至次日清晨,原本歇了一夜的大雨又下起來。李崇義等人不得不因此延後一日出發。也是因外面下著大雨,沒什麼樂趣,李崇義就和周氏商量,不如把人都叫齊了,湊在一桌行酒令,大家一起熱鬧一下,也剛好驅走這陰雨連綿的天氣給人帶來的燥鬱。周氏連忙應和道:“好主意,妾身這就去張羅。”沒多久,酒菜就在王府的憑欄閣備齊了。眾人受邀來此,登於閣樓。高處觀雨,喝酒作詩,倒別有一番樂趣。李明達對此卻沒什麼興致,而且她心裡也清楚,有她在,李崇義那些少年們都拘謹都會不自在。因李崇義一請人喝酒的時候,都喜歡有舞姬歌姬相伴,而李明達卻不愛看那些,遂李崇義打發三撥人來邀請他,李明達仍是堅決回絕。李崇義卻未多想,只覺得李明達不來,倒顯得自己有些怠慢她,遂讓郡王妃周氏去請。周氏卻不願,“既然公主是此意思,我們強逼豈不惹人嫌?再說公主的顧慮我也清楚,你們就只管自己痛快玩去便好。”“我不叫那些不該來的。”李崇義忙道。“往日你可不這樣,我看公主是瞧透你了。何不就此享樂,今天怎麼忽然較真一定要請她,可是有事?”“我聽說公主在安州案裡出了不少力,而今這慈州刺史身亡另有內情一事,既然已經報了上去,那就是壓在我肩頭一樁不得不破解的事。不然聖人還有這晉州的諸多百姓,都會瞧不上我。”周氏笑嘆搖頭,只覺得李崇義多想,讓他盡力而為就好。“你是未曾見過那些百姓瞧我的眼神什麼樣,就好像是我殺死了那張順義夫妻一般。”李崇義說罷,轉即又對周氏道,“昨日我親自提審了張順心,發現其所提供的線索其實沒什麼好用的地方,就是管家一封信。”“因一封不知真假的信,就去當眾跳樓,逼著郡王您不得已作保應下這個案子。這張順心卻是有些手段。”周氏嘆,轉即又囑咐李成義,此去慈州定要萬般小心,以防兇徒再使用同樣的手段對他。“他要來了還很好了,我還正愁沒有辦法拿到他。”李崇義厲害道。周氏忽想起一事道:“對了,我聽聞尉遲二郎這兩日很反常,總是打蔫不精神,別是什麼怪病。倘若是身體不舒服,那就要儘早找個大夫給他診治,別拖太久。”李崇義聽此話哈哈大笑起來,“什麼打蔫,我看他是蓄勢待發。今晨我才得了訊息,昨夜蓮花陪他之後,早起時連腿都快走不得路了。你說他還是打蔫麼?”周氏羞紅了臉,怪李崇義竟然什麼話都說。既然尉遲寶琪沒什麼事,周氏也就不去管了。第三日清晨,大雨終於停了。天剛矇矇亮,周氏就被同屋而睡的周小荷折騰醒了。周氏見周小荷跪地,兩隻胳膊搭在床沿邊,眨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自己,就知道她是有事要求自己。周氏定了定神,然後打了個哈欠,坐起身,讓周小荷有話就說。“姑母,我也想跟著姑丈他們去慈州。公主巾幗不讓鬚眉,去查案,我也想。”“胡鬧。”“姑母,您不是一直在誇公主如何好麼,小荷想學她有什麼不對?您就答應吧,給小荷一個見識世面的機會。”“便是我同意了,你姑丈也未必會同意,還是死了心。”周氏立即否決道。偏這話在周小荷聽來,卻是有希望之言,“小荷已經求過姑父了,他允我去。”周氏沒想到有這出,卻還是不願意讓她走。誰知沒多久,李崇義來告別,見到周小荷在此,就直接叫上她一道走了。對這位漂亮侄女的要求,李崇義從來沒說個“不”字。周氏想攔著,被李崇義三兩句打發了。“難得她有此心,你別拘著她了。他父母那邊我回頭會派人說明。”李崇義說罷,就與周氏告別,臨行前,他還特意就拉住周氏的手。囑咐他這幾日不在家,她要好生照顧自己。周氏笑著點了點頭,又說李崇義不好失禮,隨後替他帶著周小荷去見李明達。她將自己準備的諸多禮物奉上之後,周氏就和李明達道明瞭周小荷也要同去慈州的情況。“她就是去慈州串門,見親戚,正好就可和大家一起同行了。這是剛想出來要定的事,故特來請示公主的意思。”“好啊,一起出行有個伴,我們都可以照料她。”被周氏這般禮貌的徵詢,李明達哪有拒絕的道理。不過這周小荷在這時候湊熱鬧,確實有有些奇怪。串親戚?這理由在李明達這裡了可過不了關。至出發時,少年們見到又多了一名男裝少年,有些奇怪。後來見周小荷紅著臉拱手和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