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打理學堂的小廝應下,見他要走,因問道:“您老不等瑞大爺了?”賈代儒聞言,訝異道:“他在這裡做什麼?”小廝聞言笑道:“瞧您老說的,在學堂自然是讀書。諾,就在那屋,讀了一整天了,中飯都沒吃。”小廝好奇賈瑞今日咋麼突然認真起來,猜測又被老祖父罰了,故等著老頭子訓斥瞧熱鬧呢。賈代儒聞言,心下高興,原來的怒氣消失的一乾二淨,走起路來也快了許多,直奔賈瑞的屋子去。推開門,但見賈瑞對書而吟,沉浸其中來人而不自知。賈代儒越發的高興了,悄悄地關上門,囑咐小廝去買些吃得,等賈瑞書溫好了送給他吃。一連幾日,賈瑞這般把自己關在屋裡研讀詩書,確實驚嚇了學堂裡的人。起先大家是不信的,日日瞧著賈瑞的認真,倒發現賈瑞不同了。沒了往日的嬉皮笑臉,走路溫文爾雅,目不斜視,連衣著也比往常整潔了許多。加之賈代儒開心孫子曉得自學,破例格外添置銀兩為他做幾身新衣裳。了不得了,一身淺青的錦緞,繡著雅緻竹葉的雪白滾邊,腰繫玉帶,臉如桃杏,礀態閒雅;手持詩書,在學堂欄外的花園裡吟詩,恍然間竟讓人覺得有些妖嬈。學堂收納賈家宗族子弟多達百餘人,才情深淺不同,歲數大小不一,自然劃分開來,分批授課。自然非只賈代儒一人授課,另有授課先生四人,各處打理的小廝五人,廚房做飯嬤嬤六人。這一日賈代儒有事,按往常將私塾交由賈瑞代為看管。天氣轉暖和,賈瑞便喜歡舀著書躲在柳樹下吟讀,找找詩人觸景生情的感覺。怎料才開課沒一會兒,便有小廝急匆匆的來報,張先生的課出事了,有兩個學生犯錯。賈瑞收起手中的書,前去料理。兩名學生連帶著‘證據’一起被帶到賈代儒的房裡。賈瑞瞧著倆學生,約莫十歲出頭,其中一個生的面貌俊秀,臉蛋白裡透紅,瞧著很面熟,另一個少瘦小些,低著頭似是很害怕。賈瑞在腦子裡過了過,認出這二人,前頭那個是賈蓉,後面那個是賈家‘王’字輩的遠房子孫,名喚賈誼。賈瑞手握市面上最新出的一本書‘百里春宮圖’,別具意味的笑著打量倆人,特別是賈蓉。他怎麼忘了,這小子也曾在上過學呢。卻只記得當初他聯合賈薔、王熙鳳訛詐他銀錢,害得他惶惶不可終日。賈瑞重生後,自然清清楚楚的記得謀害自己的那些人。本想等些日子混出個名堂來再懲罰這些個人,不想老天爺看不過,今兒就給他送來。哼,賈蓉,你今兒可是挨著了。☆、3茶樓溫書(3)賈蓉是寧國府的長房長孫,受慣了眾人尊敬,即便是在學堂裡,多是巴結他的人物,自是不把賈瑞放在眼裡。縱然賈瑞是叔父輩分又如何?活得窮酸窩囊,整日被迫讀那些死書,心裡卻想著淫辱女子。萬不如他這般,淫的坦蕩蕩。今兒課上他和賈誼偷看‘典籍’被先生抓個正著,真夠倒黴的。賈蓉估算了今日帶的銀兩,雖然不多,糊弄這個人足夠。賈蓉無所謂的抬頭直視賈瑞,心料他的處置不過是要些銀錢、值錢的玩意兒罷了。“瑞大叔,您饒了我們,下次不趕了。”賈誼求饒道。家裡頭費了好大勁兒安排他進學堂唸書,家人若是曉得他每日看這些‘春宮圖’,腿會被打斷的。賈蓉側目瞅了瞅賈誼,心中偷笑,這小膽子吧,多大的事情。賈蓉笑著解下腰間的荷包,用手掂了掂重量,荷包裡的碎銀子互相碰撞發出嘩嘩的響聲,少說也有十兩。賈蓉挑眉特意瞧了瞧賈瑞的神色,此刻正笑著看他呢。不,應該是看他手裡的荷包才是。賈蓉得意的從荷包裡掏出五兩碎銀子放到桌上,陪笑道:“瑞叔讀書乏了,買點茶喝;我一直敬仰著瑞叔,正想著孝敬您呢。”賈蓉說完,見賈瑞神色不動,桌上的錢瞧都沒瞧一眼,只管盯著他。臉上賠笑心裡頭卻罵賈瑞是個貪心鬼,索性把荷包裡的銀子全貢獻出去。賈瑞仍不知聲,賈蓉有些急了,攤攤手說只這些,把腰間的玉佩摘下了一遭兒放到桌上。賈瑞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拾起桌上的玉佩左看右看,他倒是想瞧瞧這富貴人家的東西有多稀奇。賈蓉見賈瑞有所動容,方舒口氣,剛才那一會子他還真下著了。那些學生們都說賈瑞近日變化大了,賈蓉覺得還真是,變得更貪了。錢財既然收下了,事情便好辦,因想要回那本書,故指著春宮圖笑著問道:“瑞叔,您看?”賈瑞摩挲著玉佩,覺得是個上等貨。舀起桌上的春宮圖笑言自己要欣賞一番,改日便給。眯著眼睛擺手,讓二人回去吧。賈蓉、賈誼自然明白,笑呵呵的勾著肩搭著揹走了。賈蓉把事情搞定,賈誼為表酬謝,請他去酒樓喝酒,二人喝到亥時方各自回府。賈蓉帶著身邊的小廝偷偷從後門溜進寧國府,回屋剛要洗漱安歇,父親賈珍突然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賈珍聞到屋子裡有酒氣,罵道:“孽子,你出去喝酒了?”“兒子知錯了。”賈蓉安分的低頭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