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賈珍父子忙拱手行禮應和。賈赦笑了笑,吩咐車伕回府。他先送了賈珍父子二人,眼看他倆下車往府裡奔。待賈珍走到門口的時候,賈赦忽然想起什麼,叫了一聲。賈珍父子跟乖巧的哈巴狗似得,立馬回身,麻利的跑到賈赦的馬車前聆聽指示。“你是賈家的族長,前些日子鬧學堂的事兒你也該聽說了,如今堂裡什麼都有,亂七八糟的。也不單是攙著良莠不齊的遠房親戚們。上樑就不正!從管事兒的到先生,沒一個好的。那是學堂,將來教孩子們出息的地方,如今倒成了混玩兒的風月場所。你是族長,這點擔子都擔不起來?”賈赦斥責道。“叔父說的極是,我這就回去好生整治他們!”賈珍發狠道。賈赦嗤笑一聲,眯眼看眼賈蓉,又看賈珍,欲言又止。賈珍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賈赦嘆口氣,語重心長的囑咐賈珍道:“好侄子,我勸你收斂些,不光是外頭的要管好,家裡頭的也別忘了管束。總歸什麼事兒都節制點,忍著點,可別再鬧出什麼事兒叫人參本,到時候不但我說不上話,恐怕連我們榮府也得受你們連累一塊被炒了。咱倆家系同宗,血脈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賈珍忙點頭稱是。賈赦這才擺擺手,示意賈珍父子可以走了。賈赦剛回到家,這邊就有小丫鬟過來請她去賈母那邊。賈母早聽說了風聲,擔心榮府那邊出事兒,一上午坐立不安。王夫人在一旁坐著,勸了又勸也不好用。邢氏倒不急,慢悠悠的喝茶等待。賈赦一進門,賈母也顧不得瞧他行禮,連忙問:“如何了?”賈赦笑道:“沒大事兒,功過相抵了。可這以後的事兒,還得謹慎些為妙。”“也不知道哪個小肚雞腸的,嫉妒咱們富貴,偷偷地參本。大哥,你說那人是誰?”王夫人問。賈赦輕笑:“朝廷的事兒可不好透露給弟妹。弟妹逃過一劫,此刻也該好好慶祝,何須想別的。”王夫人不解的看著賈政:“我?逃過一劫?這事兒跟我有什麼干係?”邢氏補刀道:“弟妹忘了?寧國府的喪失可是弟妹一手操辦的,何其奢華,差點比得過當年南華公主的下葬規格了。您說這事兒上有沒有你的責任?怕只怕還不是小責任呢。”王夫人驚訝的看著邢氏,轉而無辜的想賈母求救。豈料賈母看都沒看王夫人一眼,而是眯著眼,嚴肅的看著邢氏,點頭附和。王夫人瞬間無語了,胸口像砸了千金大石一般。她病才好,好心好意的去寧國府幫襯管家,本來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那些刁僕本來就不好管,她必然要厲害些,一害就免不得得罪許多人。如今她折損了憨厚的形象,拖著沒好乾淨的身子,幫襯著寧國府辛辛苦苦的把喪事兒辦完了。感謝的話尚且沒聽到一句,反被這樣指責,怎能不憋氣!如今寧國府那邊瘋傳她“厲害”“苛責”,榮府這邊也有幾個不滿她的,扎堆的在背後議論她的是非。十幾年努力塑造的憨厚形象,一朝全毀了。裡外裡,除了謾罵和指責,她什麼都沒得到。白白付出了力氣,還惹得一身騷!“你啊,是有些上歲數,糊塗了。”賈母隨口感慨一句。王夫人如晴天霹靂,這是嫌棄她老不能辦事?“弟妹切記,謹記這次教訓,別有下次了,不然連累咱們一大家子受苦,可毀了。”邢氏補充一句,見王氏臉色越發難堪了,才沒有繼續說下去。王夫人悶聲低頭,受著這些人的指責,把苦和怨全往肚子裡咽。邢氏看眼賈赦,嘆了句:“也不知道璉哥兒最近跑哪兒了去,整日不見人影。叫他每日記得來給老祖宗請安,如今也都忘到腦後去了。”賈母皺眉,她是知道賈赦夫婦給了這孩子不少銀子,指望他能幹出點出息來。看如今這光景,八成是沒戲了。賈母拉住邢氏的手,盯著她的肚子道:“叫他野去吧,我這廟小,可不用他來拜。”邢氏明白賈母的意思了,看來賈母有放棄賈璉的意思。她看眼賈赦,見賈赦對自己點頭,邢氏方笑道:“我給迎春瞧了幾個世家子,倒覺得那仇翰林的兒子是個不錯的,斯文老實,平日又好學上進的。迎春這孩子本就不是個愛拔尖的,穩重。與他相配,性子倒是十分合適。這仇翰林的家世雖算不上鐘鼎望族,可也好歹是個斯文之家,祖上靠著科舉出仕,一代代下來,沒做上大官,可也不不算小了,堪堪稱得上書香世家。”賈母聽著不錯,點點頭,也沒細問。邢氏也知道賈母不太關心這個,她也不過是象徵性的告知一聲。“既然這邊都妥當了,媳婦兒回頭就去知會她家,等著媒人擇吉日上門了。”賈母樂呵道:“咱府裡也算是出了一樁喜事。只是日這日還要往後拖一拖,東府那邊鬧得才消停下來,暫且等個三兩月的。”邢氏笑著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段日子可不適合議親。”再說薛姨媽自從搬回老宅之後,就如王夫人所言,安安靜靜的在老宅等了十天半月,卻不見榮府有動靜,也不見有人來接她回去。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