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卻不滿兒子不愛讀書,拍桌教訓他。賈母再吼,直接訓斥了賈政,打發他走。賈政被母親說的沒話,又要守孝道,無奈地嘆口氣,走了。邢氏眨眨眼,倒也沒介意什麼,笑著叫賈蘭過來:“好孩子,你在書院過得可好?”賈蘭乖巧的點頭:“好著呢,先生學問大,教會我好多東西。同窗的學生們,也是溫文爾雅,才華橫溢,平日與他們呆久了,我也受益良多。”“嗯,我瞧蘭哥兒在那兒呆了半年,可長高了不少,人也精神了。”邢氏笑著對李紈道。賈赦也湊熱鬧,叫來賈蘭,考校他幾個學問;皆對答如流,條理分明。賈母聽得一愣一愣的,豎起大拇指笑著稱讚,誇獎賈蘭進步巨大。既是同一遭兒在書院上學的,大幾歲的寶玉自不能落下。賈母心疼的給寶玉擦了擦眼淚,哄他也說兩句。賈赦看眼邢氏。邢氏笑道:“改日吧,這孩子才哭了那麼久,哪還記得清楚了。”寶玉如臨大赦,連忙附和地對賈母點頭:“是啊,老祖宗,我都累了,改日再請大伯父考校我吧。”賈赦笑:“也罷了。”王夫人沒瞧出什麼異常,也呵呵笑起來。李紈卻是感激地看著邢氏,眸子裡滿是濃濃的謝意。她還真怕大老爺當眾考校寶玉,若是寶玉學問不如蘭哥兒,丟了醜。回頭,她婆婆又好瞧她不順眼了,免不得罵她幾句不識趣兒,拉著兒子出風頭之類的話。其實李紈也不大理解,為什麼相較於孫子而言,她婆婆反更喜歡小兒子。都是至親血脈,為何要分個親疏之別?……隔日,也便是年三十了。李紈趕早兒來到邢氏房中請安。邢氏忙讓她坐。李紈目光溫柔地打量大太太的肚子,笑道:“瞧著似是個男胎,我懷蘭兒的時候,肚子也跟太太這樣似得,有個尖兒,那時候蘭哥兒的奶媽子就跟我說是個男胎。生下來,還真就是。”邢氏眯眼笑:“借你吉言。”“瞧太太這日子也快了。”李紈接著道。邢氏點頭:“就年後的功夫,也不知道能不出正月。”李紈以為邢氏話外的意思,暗指正月裡出生的孩子福氣薄。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勸道:“咱家大姑娘不就正月裡生的?也是個福氣的。前些日子我去給二太太請安,聽到些風聲,說是皇后娘娘器重她。如今被皇帝寵幸封妃,也是早晚的事兒。”“哦?還有這樣的喜事兒!也不見你婆婆跟我們說道說道,也叫我們一起高興。”邢氏眯起眼睛,淡淡的笑道。李紈眼珠子一動,笑著解釋道:“許是沒定準兒的事兒不敢說,將來若不是了,豈非叫人笑話吧。我估計二太太是想等有了準信兒再說。也是我嘴快了,和您說這些不打準的事兒。”“無礙的,我也不過聽聽。這事兒就是沒成,咱都是一家人,能笑話哪兒去。”邢氏回了李紈,摸摸自己的肚子,又道:“我倒不管她是男是女,何時生。總歸我生下他,就是我這個做娘欠著他的,必要護他一生周全。”李紈聽這話有幾分感動。“當然,教誨必然少不了的。”邢氏補充一句。李紈笑著點頭。憑著大太太的性兒,肯定是要盡心盡力教導這孩子成材的。瞧她如何調/教二丫頭的就曉得了,若是有個孩子從小被大太太教導,那得多厲害?李紈幾乎可以想象,這孩子長大以後,能為榮府帶來多大多輝煌的榮耀。李紈此來就是要感謝大太太的。以前蘭哥兒在賈家的學堂讀書,學業長進慢不說,那地方風氣也不好。可謂是往一塘汙泥裡倒了一杯清水。縱是她每日對蘭哥兒耳提面命,只怕有一天不留神,也會被染黑了。奈何李紈自己不過是個寡婦,人微言輕,做不得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倆眼眨都不眨的盯著自己的兒子。苦了孩子,也苦了她。得幸大太太好心把蘭哥兒送去那青山書院,那裡真真是一汪清泉水,對蘭哥兒的助益頗大,她自己也省心了。昨夜李紈回去考校兒子,竟發現她學得拿點東西擋不住賈蘭了。想起蘭哥兒的進步,李紈打心眼裡對邢氏感激不盡。不禁眼角溼潤了,李紈自知失禮,忙笑著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淚花,感激的對邢氏道:“多虧您的拂照,才有他今日的出息。”“隨手的事兒,你不必放在心上。”邢氏拍拍李紈的手背,安慰道。李紈搖頭:“太太能想著我們蘭哥兒,已是大恩了。這份情兒,我和蘭哥兒都要刻在心裡。我昨兒個還跟他說,要記著人家的恩情,將來得了出息,必要好好回報。”邢氏笑:“你們能領這份兒情,我就開心了。瞧瞧,那還有不領情的呢。”李紈知道邢氏說的是寶玉,無奈地笑一聲,也不想去評論。對於那孩子來說,讀書就是個魔障,對他根本講不通道理的,所以她從來都置身事外,不摻和這種事。邢氏也擺出一樣無奈的表情,跟李紈道:“為這事兒,我多管了多少閒事,老太太為此還生了我的氣。白出力,落埋怨,不討好。你瞧著,她們若是再說什麼留寶玉在家的話,我一句都不會再攔。說句難聽的話,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