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再嘆氣,忙摟著女兒入懷:“再等等吧,你姨媽已經答應我了,就快了。”王夫人答應了薛姨媽之後,自己心裡卻沒譜,煩個不行,如今就修建行宮的事兒,她還得去找邢氏商量。邢氏正在檢查賈璉的賬目,他費盡財力從揚州進的那些次等玉/器,大半年也沒賣出去幾件。賈璉很是不理解這件事兒,心中委屈,奈何到了時限也沒法子,委屈的來給邢氏磕頭賠錯。邢氏打量賈璉如今的模樣,清瘦了不少,態度也比之前老實認真多了。邢氏曉得他是真著急了,也是真吃虧了之後長教訓了。能有今天這種效果,邢氏已經算是知足了,至少五千兩銀子搭進去,還能換點什麼回來,而不是白白浪費了。“你知道你問題出在哪兒麼?”賈璉不解的搖頭。“你沒有摸對門,你弄的這些東西,不夠上乘,富貴人家出得起錢的,瞧不上;窮人家的,卻極少有閒錢買這東西看著。買得起的不買,買不起的也不買,你這東西能賣給誰?”賈璉恍然大悟,敬佩的看著邢氏:“太太說的極是,我當初真鬼迷心竅了,瞧見太太用這法子能賺錢,就動心思了。以為自己只要學著您,就一定也會賺。萬萬沒想到,把最重要的地方疏忽大意了。兒子不孝,白白浪費了太太和老爺給的五千兩銀子,如今錢全壓在這些賣不出去的玉/器上了,兒子不孝,不孝……”說罷,賈璉痛哭流涕起來,不停地給邢氏磕頭。邢氏等賈璉哭夠了,才叫他起來。“行了,你長記性就成了。至於那份契約,你也知道,有沒有都不重要了。”邢氏說罷,從奶媽的手裡接過兒子璨哥兒。賈璉愣愣地看著璨哥兒,認命的點頭道:“太太說的是!”“你也不好在家閒著,回頭我有事安排你去打理,你個爺們在外幫襯也好辦事。也不叫你白跑,每次事兒辦完了,但凡盈利的,我都會把利潤分出兩成給你攢著,將來你娶了媳婦,這錢就用來買莊子鋪子,轉手給你們夫妻打理。”邢氏道。賈璉聽此話,倆腿一軟,又跪下了,激動地給邢氏磕頭謝恩。他本以為這遭事兒下來,邢氏真的會如當初所言放棄了他。萬萬沒想到,她不僅沒有過於苛責自己,竟還妥當的安排了他的以後。夫妻?難道邢氏還想給她娶媳婦?賈璉腦子空白,呆呆的看著邢氏。邢氏目光驟然嚴厲起來:“說吧,前些日子你在外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賈璉嚇得哆嗦一下,連忙俯首趴在地上。邢氏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賈璉的身子順勢抖了抖。屋子裡靜了好一會兒,邢氏方緩緩道:“前幾月,我瞧你滿面紅光,還有些發胖了,似乎日子過得很順心?”“兒……兒子不敢!”賈璉磕巴道。邢氏眯起眼睛。賈璉微微抬頭,偷偷觀察邢氏的臉色,心裡哆嗦下。他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轉,最終終於磕頭認下:“兒子養了外室。”“哪家的姑娘?”邢氏冷眼問。賈璉紅著臉磕磕巴巴道:“是東府珍大嫂子的異母妹妹,尤二姐。”邢氏垂眸默了會兒,冷靜的接受了現狀,轉而跟賈璉道:“照理說,她該知道你在孝期?”邢氏見賈璉點頭,繼續道,“既是這樣,還甘願被你養做二房,可見她也不是個規矩的姑娘。我不管你們倆是怎麼認識,怎麼湊在一起的,現在你要處置乾淨了。我可不想在給你說親的時候,聽見外頭有什麼流言蜚語。多給她些錢,安置好了。”賈璉皺眉,遲疑了下,用懇求的目光看著邢氏。邢氏冷笑,打量賈璉:“怎麼,你想娶她為妻不成?”賈璉忙縮脖子:“兒子不敢!”“別當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個二房跟過的男人可不止你一個。出身低倒不怕什麼,可這作風也太……我必不會叫她進門!”邢氏冷眼道。賈璉點頭,忙和邢氏賠錯,隨後安分的告退了。邢氏這才緩口氣,就聽人來報王夫人來找他了。她心料沒好事兒,果然,王夫人一來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建行宮的事兒。邢氏堅決不同意:“這行宮建造,哪有自家人掏錢的道理?朝廷若是允了你們為娘娘建造行宮,必會有工部來人勘察,隨後撥銀子下來。”王夫人皺眉:“可是聖旨裡並沒有詳述這些,一旦是皇上日理萬機忘了,咱們連個準備都沒用。到時候娘娘來省親,身邊人見咱們府邸如此寒酸,在聖上跟前說道一句,這罪過咱們誰都擔待不起啊。”“娘娘省親只呆一日,黃昏前就要趕回宮裡去,就這麼一小會兒子,特意建造行宮做什麼?再者說,我可聽老爺提過,如今庫銀吃緊,聖上正愁銀子呢,這麼緊要的關頭,能特意叫人造一個只能呆半天功夫的宮殿麼?”邢氏言辭犀利,句句有理,逼得王夫人無路可退,無話可說。“所以說,這行宮的想法,弟妹還是早早的棄了為好。況且咱們府可是敕造的,當初就是得了太祖皇帝的旨意建的,氣派恢弘,怎可能算‘寒酸’?說咱們寒酸,不就是說太祖皇帝寒酸了,看誰敢!”邢氏厲聲道。王夫人嚇得一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