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心和陳兮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兩人聊得甚是投機。一旁的趙碩見狀,對身邊的趙辰耳語道:“七弟,你這小姨子也太不見外了,小丫頭也沒個眼色,看不出來我想和陳兮說話嗎?”“六哥,這小丫頭可不好惹,柔兒最疼她,連我也不能惹她,你再忍一會,等她說累了,自然就不說了。”細心的伊柔,豈會看不出蕭王的心思,她急忙打岔,“心兒,你不是要看大報恩寺的琉璃塔嗎,改日讓趙辰帶你去可好?”“真的?辰哥哥,你什麼時候空閒?”伊心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過來。“只要是小伊心想去,我隨時都有空閒。”趙辰很配合伊柔,知道她是想轉移伊心的注意力。為給趙碩和陳兮製造單獨說話的機會,伊柔拉著伊心站到了船艙外面的欄杆處,外面的視野更為開闊,整個秦淮河一覽無餘。船緩緩的行駛著,不時地穿梭於橋水之間,河面波光粼粼,兩岸的樓閣亭臺、畫舫欄廊以勢而建,那些畫舫上懸掛的大紅燈籠,給整個秦淮河愈發增添了綺麗和奢靡。“心兒小心!”見伊心的身子竟彎過了欄杆,想要去玩水,嚇得伊柔大叫。“你這小丫頭,也不知道輕重,萬一落水了,又要讓你姐姐擔心了。”趙辰抓住伊心後腰的帶子,一把將她提了起來,放回了遠處,俊眉蹙了蹙。“哦,知道了!”伊心衝伊柔做了個鬼臉,貼在她耳邊小聲道:“看見沒有,辰哥哥處處護著你,那眼神就像要吃了我似的。”“這次姐姐站在他那一邊,你若是落了水,姐姐擔心事小,你自己受罪才是真,你以後也要長點心了,不可莽撞。”“哼,知道了,你們倆一唱一和地數落我,我在這真是礙眼,就不打擾你們你儂我儂了,我回船艙了。”伊心撅著小嘴,轉頭進了船艙。伊柔和趙辰相視無奈一笑,這個心兒就是個長大不的孩子。過了上巳節,天氣逐漸轉熱,此刻豔陽高照,兩人在外面站了快半個時辰,臉上開始冒汗,兩人正欲返回船艙,卻聽到有人喚趙辰,“宣王殿下,真的是你!”伊柔尋聲望去,只見臨近的畫舫上,一個年約弱冠的男子正從窗戶伸出頭,看向這邊。坐在美人靠上的一妙齡少女,也轉過頭含笑朝他們頷首。“真掃興!”趙辰小聲嘀咕了一句,原本歡悅的心情突然就冷了下來。☆、情敵對面的大船慢慢靠近了趙辰所在的畫舫, 兩艘船並在了一起。對面船上坐了七八個男女, 加上伺候的丫鬟, 一共十幾個人。“宣王殿下,既然遇到了, 可否兩船並一船?也好熱鬧些!”男子灑笑道, 見趙碩也從船艙裡出來了, 遂面露驚喜:“蕭王殿下也在,真是太巧了, 兩位殿下, 可否讓兩船並一船?”趙碩轉頭看了看趙辰, 見他面無表情, 便淺笑道:“既然如此,還請你們過來吧!”船伕將兩船併攏收穩, 放上了踏板, 那條船上的人一一過來後,船伕收起了踏板, 解開纜繩,大船繼續前行。上來的四男三女,有梁氏兄妹四人,剛剛和趙辰兩兄弟說話的人, 便是當朝首輔梁卓的嫡子長孫梁楨。餘下三人一個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劉祺, 也就是貴妃劉瑩的親侄子,另外一男一女是太傅沈從林的孫子沈凌和戶部尚書周俊明之女周素心。船上陡然多了十幾個人,略顯擁擠, 有幾個丫鬟便自覺地去了船艙外面候著。兩船的人雖然併成了一船,但依然保持著兩個陣營,各自坐成了兩排。伊柔只覺得對面有幾束目光投向了自己,一抬頭,正好撞上了兩道正審視著自己的目光,一道是梁二公子梁澤的,另一道則來自梁大小姐梁媛。“想必,這位便是陛下御賜親封的吳江縣主沈小姐了?真是失敬!”梁澤眸光一閃,視線落在了伊柔身上,竟有些移不開眼。趙辰見狀面露不悅,一雙深眸凜了凜,警告地看了梁澤一眼,令梁澤渾身一冷,連忙將視線從伊柔身上移開。梁媛衝伊柔嫣然一笑,柔聲問道:“沈小姐平日裡都有些什麼消遣?”“平日裡也沒什麼消遣,就是偶爾彈彈琵琶,跟著家裡的媽媽學些女紅,剩下的就是磋磨時間了。”伊柔回以她一個淺笑。“像咱們這些閨閣女子,比不得男子可以隨意出行,咱們可以成立個詩社,閒時聚在一起賞花作詩,也算是個去處了。若是成日悶著,日子久了,怕是隻知俗事了。”梁媛優雅一笑。梁媛做為當朝首輔最喜愛的孫女兒,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美麗、優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采亦不輸先生,是京師貴女的典範。伊柔巧笑,沒有作答,她並不喜歡這種所謂的詩會,除了世家女子在一起攀比,實在是沒有多少意義。朋友不在多,得三兩個摯友足矣。梁媛一直暗中觀察伊柔,那日在宮中只是遠遠的看著她,便覺得她容顏出挑,今日細看時更覺得她絕豔非凡。雖然她刻意裝扮的樸素清淡,卻依然藏不住骨子裡的媚態,媚而不妖,豔而不俗,說的就是她了,難怪能惹得兩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