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瘋丫頭?”沈仕群怒道。“尋了去就尋了去,既然他這麼好,我這個瘋丫頭就不高攀他了。姐姐都可以尋一個自己喜歡的,憑甚我一出生就被你們訂了親?”伊心眼圈泛紅,心中大為委屈。“訂了就訂了,你若是不滿,就滾出這個家!”沈仕群怒喝一聲,嚇得伊心一哆嗦,隨即便哭著跑開了。“心兒!”蕭氏和伊柔同時叫道,伊柔緊跟著追了出去。“不用管她,這丫頭被慣壞了!”沈仕群一擺手。“仕群,你今個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發這麼大的火?心兒一向口無遮攔,也沒見你這般急躁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哎,今日在衙署,常侍郎讓我將浙江清吏司這幾年的收支賬目統計一下,我發現了很多虧空,就如實稟告給他,他卻暗示我隱瞞不報,被我拒絕後,他竟指桑罵槐,說我賣女求榮,仗著宣王殿下,不把他一個三品官放在眼裡。”“仕群,咱們問心無愧,不懼那些小人的詆譭,宣王殿下對柔兒情有獨鍾,咱們何曾賣女求榮了?”“雨璃,你真是為夫的解語花,每每聽你說話,都令我心裡舒坦。我剛聽到這些的時候,心中很是憤憤不平,現在卻也不在意了,既然拿了朝廷的俸祿,就要做一個稱職的官,無愧於心。”伊柔將伊心哄好,忽然想起,要和父親商量兩個弟弟入國子監讀書的事情,在廳堂外面,正好聽到了父母親的話,只覺得心裡難受得緊。父親寒窗苦讀,本可以走得更高,只因長相太過英俊就被質疑。任吳江縣令六年多,鞠躬盡瘁,一心為民,卻屢次遭人排擠。面對磨礪,父親泰然處之,依然保持著書生的氣節。如今被人羞辱賣女求榮,父親終於忍不住怒了。夜深了,伊柔躺在床榻上怎麼也睡不著,自己重活一世,卻還是如此不長進,又連累了父親。輾轉了許久,她才沉沉地睡去,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在夢中,父親在菜市口被砍頭,秦文遠和楊賀在一旁恣意地大笑。隨著劊子手手起刀落,父親的鮮血四濺,頭顱滾了好遠,竟被一隻大鳥叼走了,她拼命地哭喊,想要找到父親的頭,她不想讓父親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她心痛的快要窒息,手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想要大喊,卻又發不出聲音來…“啊!”伊柔大叫了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眼前漆黑一片。她抹了把臉,臉上掛滿了淚水。“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夢魘了?”在外間值夜的綺麗,急忙跑了進來。“綺麗,我沒事,你去睡吧!”伊柔緩了緩,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