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見。伊柔只覺得自己的心空了,淚水再次溢滿眼眶,“趙辰,別了,雖然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會忘記你,我會默默為你祈禱,保佑你一生平安。”京師的東南方向,住的都是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員,而當朝首輔梁卓的府邸更是氣派恢宏。首輔梁卓眼下四世同堂,長孫梁楨年前剛生了一個兒子,梁卓的長子梁永霆年輕有為,卻英年早逝,留下了四個兒女,梁卓憐惜長子早殤,另外兩個兒子又太過平庸,因而對梁永霆留下的四個孩子格外疼愛,尤其偏愛梁楨和梁媛兄妹。眼下,梁卓老兩口和大兒媳紀氏以及她的四個兒女住在一起,另外兩個兒子則是在外居住。今日正值休沐,梁卓難得和家人一起用午膳,午膳過後,一家人坐在廳堂裡說著話。梁澤看起來頗為興奮,時不時地插科打諢一句,引得祖母和母親一陣發笑。梁卓也是一改平日在朝堂上的嚴肅,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二孫子。“媛媛,那趙辰何德何能,竟能娶到你?要知道,我妹妹可是整個京師貴女們的典範!”梁澤像似有些不滿。“二哥,你胡說些什麼?”梁媛羞紅了臉,垂下頭絞著手中的帕子。梁卓聞聽更是臉一沉,正色道:“澤兒,休得胡言,宣王殿下文韜武略,在一眾皇子中屬於佼佼者。以後,這種話萬不可再說!”“孫兒記下了,我只是在自家裡說說而已!”梁澤囁嚅道。這時,就見一十四五歲的丫鬟進來稟告:“老爺、老夫人,宣王殿下來了!”“哦,殿下這個時候來作甚?”梁卓小聲自語。“還能做什麼,還不是因為和媛媛訂了婚,心中高興唄,有祖父在朝中的威望,他何愁成不了大事?我們的七殿下,也只是面上清高罷了。”梁澤像是對趙辰意見頗大,對他極盡嘲諷。“澤兒,你最好慎言,要知道禍從口出,祖父再受陛下倚重,終究也是臣子,怎及這些皇子!”梁卓厲了梁澤一眼,這個孫子總令他頭疼,遠不及楨兒和媛媛穩妥。“二弟,你要記住祖父的話,切不可惹怒了宣王殿下,你忘了那次遊湖了嗎?劉祺差點沒被宣王殿下掐死,若不是沈…”梁楨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頓住了,不安地看了一眼梁媛,見她面上無波,這才舒了口氣。正說著,只見趙辰帶著小廝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梁卓連忙起身迎接,梁楨更是直接出屋迎到了外面。趙辰長腿如風,幾步便邁進了廳堂,見梁卓彎腰想要行禮,忙伸手攔下了,“梁閣老,不必行禮,您與我父皇有師生之誼,本王豈敢接受您的跪拜!”梁媛隔著兩個兄長,羞澀地朝著趙辰莞爾一笑,心中似小鹿亂撞,趙辰卻像是沒有看到,眼中沒有任何波動,令她有些失望。“不知宣王殿下登門,所為何事?”梁楨見趙辰面上沒有一絲喜悅之色,便隱隱地有些不安起來。“本王也不兜圈子了,我來找梁閣老有話說!”趙辰輕啟薄唇,一字一句地說道:“梁閣老,本王是想讓您和我一起找父皇說明,我和梁小姐的婚約不作數!”☆、曙光趙辰話落, 驚的梁家人如五雷轟頂, 目瞪口呆, 梁卓更是倒吸一口冷氣,一張刀刻的臉頓時黑了下來。而梁媛則面色蒼白, 一張俏臉頓時沒了血色, 美麗的杏眼裡騰起了水霧。“姓趙的, 你…你…你也太欺負人了!”梁澤手指著趙辰,氣的語無倫次, 手指都在顫抖。趙辰眉頭一緊, 伸手將梁澤輕輕一撥, 梁澤便倒退幾步, 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樣子極為狼狽。梁卓心中雖氣惱, 卻依然保持著恭敬的態度,他衝著趙辰一拱手, “宣王殿下大人大量,還請殿下不要和梁澤一般見識,他也是護妹心切!”“梁閣老,我自然不會和他一般見識, 不然, 我一掌下去,定會震碎梁澤的心脈。”趙辰淡淡道。“梁閣老,前些日子, 我讓二哥將我的意思轉達了,我對梁小姐無意,您也同意了,而梁小姐也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不會破壞我和柔兒的感情,還說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憑著梁閣老和父皇的交情,以及對梁小姐的疼愛,拒絕父皇的賜婚,應該不難吧!”趙辰又看了看梁媛,冷冷道:“沒想到,譽滿京師的梁小姐,竟會陽奉陰違,還真令我吃驚。只是,只怕梁小姐要痴心錯付了,或許別的皇子會迫於父皇的壓力,但我不會。若是梁小姐怕退婚令你面子上過不去,我可以對外宣稱,是梁小姐看不上我,以此來保全梁小姐的名聲。”“殿下,我…!”梁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雙美眸溼漉漉地望著趙辰,眼中透著無盡的委屈,許久,兩行清淚滑落臉頰。梁媛本就貌美脫俗,如今又哭的如雨打梨花,哪怕是鐵石心腸的男子,也不會無動於衷。可她面對的是趙辰,她的眼淚註定將付之東流落入塵埃。紀氏心疼女兒,對趙辰心有不滿,哀怨道:“宣王殿下,我們媛媛哪裡對不起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