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塗綿綿行了個禮。總算不用緊盯窮奇的南山君打算溜出去看演唱會,卻被塗綿綿攔住。“你別跑。過來過來。”“有什麼事?我還挺忙的。”“你可以去跟饕餮解釋。”南山君露出諂媚的笑:“別啊,咱們有話好好說。”塗綿綿把自己的清單列出來。她至少需要一百斤米,一百斤面,蔬菜若干、水果若干,肉類若干,順便還得換個大冰箱、大型鍋碗瓢盆、壓面機等等,最好能包個廚子就再好不過了。零零總總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鸞鳥湊上前說:“這得花不少錢吧。”“就當交保護費了。”塗綿綿拍拍她的肩膀。“我今晚有個邀約,所以還請你們看好南山君和窮奇,別讓他們出亂子。”南山君:“?”……給饕餮大佬準備好伙食,塗綿綿告別眾人,回到家中。塗婆婆打了個哈欠,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不忘讓她穿得好看一些。塗綿綿換上風衣和長靴,盤起長髮,露出修長如玉的脖頸。她換上耳墜,別過頭,鏡子裡照出一張精緻而美麗的臉,因為神采奕奕顯得更為生動鮮活。“……”這好似乎是她從公司回來第一次化妝。塗綿綿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問道:“一切過去了嗎?”連她自己也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時間快到,塗綿綿拎著包走出門。塗婆婆又睡著了,她輕悄悄地拿來毛毯蓋在塗婆婆身上,關好門,這才朝著道路上走去。在妖怪公司時下了一夜雨,回到現實世界,反而乾乾淨淨,半點雨滴都沒下。天邊的雲如濃稠的白漿,遮住了晴日,冷颼颼的風時不時地猛然吹一下,凍得路人紛紛捂緊衣服。塗綿綿有些怕冷,她搓搓手,放在唇邊哈了一口氣,再次抬頭的時候,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路邊,海歸男衛恙望著她難掩驚豔,開啟車門說:“嗨。上車吧。”車內的空調開得很足,讓塗綿綿凍住的血液迅速回暖。她安分地坐在副駕駛座上。身旁的衛恙一直專注開車,偶爾跟塗綿綿聊幾句,但看她有些侷促的樣子,便也笑笑沒有再多說。“今晚的展覽是s市近一兩年內最大的一次展覽,手上的票千金難求。”塗綿綿聽到他的話,第一反應就是擔憂自己被狗仔拍到花邊新聞:“會有很多媒體嗎?”“媒體?”衛恙的唇角翹起好看的弧度。他看了一眼後視鏡,搖搖頭笑著說:“等會兒手機要求上交,全身上下都會被掃描器掃一遍,你的耳環如果帶金屬同樣需要摘掉。私密展不會有媒體出現。”塗綿綿曾經也參加過一個小型的私人展覽,見識過這樣的陣勢。想必今天的展覽只會比上次更為隆重神秘。她的好奇心被勾起。衛恙的餘光瞟到她來回亂瞅的模樣,不由莞爾一笑。車開到郊區,到最後已然是人跡罕至的偏遠一隅,一路上荒無人煙。終於,又穿過一條公路,不遠處的一棟別墅公寓緩緩開啟大門,衛恙開車駛入,車停在一處草坪上。他把鑰匙給門童,帶著塗綿綿走進別墅裡。一路上經過層層檢查,塗綿綿摘掉了耳環,連包也被保管在櫃子裡,她空著手,衛恙挽住她的手腕。塗綿綿有些彆扭,又不好掙脫開,兩人並行走上樓梯。別墅外部看著普通,內部裝修卻極為低調奢華。塗綿綿一路上都在評估這些東西值多少錢,這時,前面的衛恙猛地剎住,連帶著塗綿綿也差點兒踉蹌一下。她投向疑惑的目光。衛恙微笑著說:“希望你已經做好準備。”“做好……準備?”面前的黑色門簾被門童掀開,示意他們請進。塗綿綿的心底浮現一絲不安,表面上依然風輕雲淡地朝衛恙笑了笑,伴著他共同穿過走廊,進入房間。視野豁然開闊。面前是一間越兩百平方米左右的寬敞大廳,硃紅色的牆壁上掛著名貴的油畫,房頂由能工巧匠精心雕刻出聖母像,四處皆是白色浮雕,乍一看有些詭異。大廳裡的人不多,約莫有十幾位,更多的是被關在各種各樣精巧的籠子、玻璃、鎖鏈下的……生物。塗綿綿震驚地瞪大眼睛。卻在衛恙望向她時極快地收斂表情,裝作茫然地問:“這些是?”“事實上,這些年來我一直跟著導師和夥伴們四處尋找這些精怪的存在,我為了抓文鰩魚,甚至差點兒死在太平洋。”衛恙欣賞著巨型水箱裡拼命撞玻璃的文鰩魚,他仰著頭,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清楚楚能看到脖頸處有幾道致命傷痕。“從研究這一領域時就一直思考:人類是在生物鏈頂端嗎?抑或說,我們只不過是被暫時安然放置於土地上的幸運兒?”衛恙望向她,忽然笑了,“不過這些我已經不在乎了。比起思考神的存在,不如蔑視、玩弄他們來的愉快。”“這些……”“三分之一的小東西們都是我跟同伴一起尋覓到的。”塗綿綿在心底倒吸一口冷氣。她一手抄口袋,默默捏了捏鳳皇的香囊,幸好香囊沒有被門童收走。再次抬眼,塗綿綿謹慎而客氣地問:“為什麼要帶我來看這些?”若說衛恙會因為第一次見面對她神魂顛倒全盤托出,那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