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飛的,地上奔跑的,彷彿書中黑白的方塊字都跟著鮮活起來。塗綿綿怔然地看了許久,內心震撼不已。許久,她意識到自己幹到快要冒煙的喉嚨,她扔下衣服,快步走到溪邊捧起水喝。水居然比果子更為甘甜,果然山裡的水都不同尋常。塗綿綿洗完臉,暢快地喝了一大口還沒嚥下去,她抬起頭,隔著三四米,在溪水上源泡澡的兩個神不知這樣默默看她看了多久。塗綿綿看著他們光溜溜地泡在水裡。“……”“……”“噗!”她含在嘴裡的洗澡水猛地噴出來,隨即被嗆得拼命咳嗽。全程目睹一隻新鮮熱乎的兩腳獸從樹林嘩啦嘩啦衝進來還自以為很謹慎的兩個神默默看著她像個傻子一張呆呆看了半天懸崖,還以為她要跳下去,誰能料到下一刻又開始喝他們的洗澡水。這能怪他們嗎?塗綿綿僵在原地,說:“你們……”是妖還是神?“我好像有上千年沒見到過人了吧。”“我也差不多。怎麼打扮越來越保守了。”“那個小崽崽,你叫什麼?”被稱呼為小崽崽的塗綿綿詭異地沉默片刻,說:“塗綿綿。”“噢!耶!”塗綿綿被嚇得倒退幾步,一臉驚悚地看著神祇們發出奇奇怪怪的叫聲。兩名裸男泡在水池子裡,又這麼叫來叫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白帝少昊和混沌兩個神平日酷愛泡澡,近日有時間跑來休息休息,卻聽到南山君傳給他們訊息,讓他們幫忙找找不小心被扔進來的人類。兩個神還在發愁去哪兒找,這不,送上門來了。還怪可愛的。白帝少昊招招手,笑眯眯地說:“小崽崽過來玩啊。”塗綿綿瘋狂搖頭:“我不!”“看你把人家嚇的,我來。”說著混沌站起身,露出迷之果體。若是此刻手上有東西,塗綿綿絕對毫不留情地扔到兩個老流氓身上。偏偏兩個老流氓可不覺得自己是個老流氓,看著塗綿綿一驚一乍的表情樂不可支。“啊他來了。”白帝少昊失望地縮回頭,“還以為能再玩一會兒呢。”一件外套扔到塗綿綿的頭頂,將她的視線擋住。塗綿綿連忙刨開,便看到身旁站著極為熟悉的饕餮大佬。她眼淚汪汪,衝上去抱住饕餮,差點兒感動得哭出聲來。“我都已經做好鑽木取火的準備了!”被抱了個滿懷的饕餮動作有些僵硬。他低垂著眼瞼,動作破天荒地溫和地輕輕撫摸塗綿綿後背,讓她不要害怕。他的手指間藏著的汙血被饕餮神色自然地擦乾淨,沒能讓塗綿綿發現。兩個神目睹這一幕,彼此驚訝地對視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再次望向塗綿綿的時候,眼神已然不同。“回去嗎?”塗綿綿吸了吸鼻子:“好。”她的頭被按在饕餮的懷裡,一陣天旋地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寒地凍,塗綿綿不由打了個噴嚏。她回到公司大門前,地上乾乾淨淨,只有一匹白馬被拴在大樹上。隨即趕出來的妖怪們鬆了口氣:“總算找到你了!”塗綿綿:“???”累得癱倒在地的南山君無力地擺擺手,說:“你們準備好吧,孟塗要來了。”審判之神會做出他應有的選擇,至於九尾是福是禍,全憑造化了。塗綿綿意識到不對勁:“發生了什麼事嗎?”“九尾他傷害了西王母,造成西王母元氣大傷,恐怕會被強制陷入睡眠當中。”南山君的話如當頭一棒,塗綿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認為九尾的反應理所應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塗綿綿強打起精神。她問:“那位掌管訴訟的神何時過來?”“大概馬上就到了吧。”說曹操曹操到,未聞其人先聞其聲。掌管訴訟的神孟塗隔著老遠就開始罵:“哪個哈麻皮把西王母弄死咯?”塗綿綿:“……”似是意識到自己情緒激動,走過來的孟塗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面板白得發光,神采奕奕,身穿一身普通的西裝,又矮又胖。他擰了擰自己的領帶,說:“氣得我川普都出來了。我跟你們說,誰耽誤我看學友演唱會,誰就是我的敵人。”他這麼一說,塗綿綿突然記起來了。“上次歌神演唱會上,是你揪出來的兩個犯人吧?我記得你!”只不過當時的孟塗穿著警服,和現在差別很大。“這不是看看演唱會,職業病犯了嘛。”孟塗咳嗽幾聲,將話題扯回來,“對了,誰幹的事?速度點兒隨我回去,我還忙著呢。”九尾走上前,被塗綿綿拽住胳膊。她問:“請問有沒有罪是如何判定的?”“犯過命案的,身上的血跡哪怕擦了我都能看見。小姑娘,他的手上可是沾著洗不乾淨的血呢。”塗綿綿面色嚴肅:“那恐怕西王母滿身都是汙血。”“這話如何講?”“身為神卻以殘酷之心迫害妖怪,害得九尾失去了四條命,如今她一條抵這四條,難道不是很划算?”孟塗搖頭:“命抵命自然不對,他現在這是故意傷害……”“那西王母殘害九尾的時候,你為何不站出身來?”“這、這……”他竟然被問得啞口無言。南山君趁機插話道:“孟塗,或許你有所不知,那西王母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