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的困龍索無可奈何。只要有人能替她解開禁錮,讓她回到月火城,到時加上始麒麟的內力,衝破真身的束縛應該也不是難題。玉衡殿那頭,炎帝不負所托回來覆命,詳細稟明瞭戰事的經過,“庚辰本就負了很重的傷,看來和玄師一戰中沒有佔到任何便宜,還險些被她殺了。天界派遣他去鎮壓大壑裡的上古巫妖,他疑心重得很,半道上就反了。”天帝坐在那裡,垂眼看殿上人頭,那張臉瀰漫了死氣,幾乎不敢相認了。血腥味濃重,他有些厭惡地抬袖輕掖鼻尖,半晌才將視線移到九皇真君身上,涼聲道:“真君不徇私情,秉公辦事,吾心甚慰。這天道原就如此,無量量劫中諸方大戰,我神族損兵折將千萬,才最終換得乾坤太平。如今這些上古巨獸蠢蠢欲動,本君執掌天綱,如何能坐視不管?別說真君,就是本君,壯士斷腕亦不能容情。還望真君體諒本君難處,切莫怪罪本君才好。”九皇真君剛剛割下摯友的頭顱,一路嚥了多少的眼淚,才把庚辰首級送進玉衡殿來。說不怨恨天帝,那是假的,天帝溫和的表象下,一直藏著極端的大殘忍,當初的白帝已經是玩弄權術的高手,這位繼任天帝可說青出於藍。但那又能怎樣?誰也不敢對他的做法有非議。所以九皇真君除了白著臉諾諾道不敢,還得挖空心思說上兩句,以表示自己對陛下沒有任何不滿,陛下的一切決定都是英明神武,無可挑剔的。“臣原先並不知庚辰有不軌之心,就連下界傳來龍族叛亂的訊息,臣也覺得是不是弄錯了,或者是一場誤會……後來陛下派臣領兵,於荒原之上對戰庚辰,臣才知道一切非虛。臣任職九司五千年有餘,還是沒有學會帶眼識人,實在愧對陛下。如今陛下給臣將功折罪的機會,臣叩謝不及,如何還能怨怪陛下呢。”天帝聽他一字一句將自己撇清,也懶得計較他話裡有幾分真假。最後不過淡然一笑道:“不知者不罪,本君也知真君為難,但緊要關頭大義滅親,可見真君還是心懷天庭的。此番平定龍族,真君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息兩日吧。”九皇真君躬身道是,捧著庚辰頭顱欲退出玉衡殿,天帝卻又出言道了聲慢,笑道:“這腌臢之物不該留在世上,庚辰畢竟曾是上神,只怕靈識殘存,再生禍端。”話說完,便抬手一拂,那頭顱頓時化作無數粉塵,從殿宇正門飄散出去,消失在無垠天宇。九皇真君雙手還保持原來的姿勢,待塵煙散盡,才顫巍巍向上拱手,慢慢退出了玉衡殿。炎帝長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啊,你這人真的很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