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用站在後方就能夠統籌全域性。他的視野永遠不只侷限於自己身前的那一小片戰場。齊珏期待著有一天自己能做到這個地步,然而目前他做不到。他習慣了暗搓搓的躲在團隊的後方,一邊搓著咒術,一邊計劃著在哪裡把人坑一下。現在他終於得到了這個機會。雖然牧師和術士職業不同,但是他們很有一定的共同點。憑藉著齊珏對全域性的把握,什麼時候給己方加血,什麼時候給對方丟控制,這些都是熟極而流的事。他可以玩的很high——於是他也確實high起來了。藍雨的隊聊頻道可以作證,他們很少看到不是廢話的刷屏也能刷到那麼快。喻文州也很樂意看著他玩。表現到場面上,就是藍雨的節奏極其風騷,集火與轉火的速度極快,幾乎令人應接不暇。袁柏青跟在後面拼命加血,然而只是拆東牆補西牆——那精準的控制。細膩的走位。密集的集火。關鍵時刻突然轉火打出的致命一擊——這種節奏就像流沙。只是流沙最恐怖的地方,不在於他最後吞噬了你。而是那逐漸下沉的過程,那灌了鉛一般沉重的力量,那不斷蔓延的絕望,足以磨滅你最後的勇氣。在微草疲於奔命的同時,藍雨卻是越打越順。這也是多虧喻文州在後面坐鎮的緣故,完全不用有任何顧忌,只要浪就好了——“藍雨的陣容已經成型了。”葉修低低的感嘆道。戰術玩到這種程度,已經幾乎是一種藝術。誰也不知道下一瞬會發生什麼。然而每次等到的,都是從未失手的雷霆一擊——而這種節奏性極強的戰術並非 宿敵之爭(12)隨著比賽的進一步進行,比賽的走向已經越來越清晰——“你怎麼看?”比賽看走勢已經過去了大半,葉修問張新傑。一向不會給出模稜兩可答案的張新傑,向來甚少對未完的比賽進行預測。但是這一次,他給出了十分清晰的答案:“藍雨。”是的,藍雨勝。局面已經足夠了然。從頭到尾,微草的意圖都沒有進行過掩飾:他們就是要強攻。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絲毫猶豫。他們起手開始就打得十分堅決,非常果斷——就是強攻!一定要先打掉一個治療!他們的選擇有錯嗎?沒有。在對面上了兩個治療的情況下,放任他們毫無限制的抬起血線——這場比賽還怎麼打?所以必須集火掉一個治療。兩個治療相互比較,牧師的裝備更脆,牧師的血量更低,牧師的業務更不熟練——所以只能打牧師。微草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們唯一的錯誤在於,他們沒有把握好最開始的機會。然後等到他們率先減員的那一刻,或者說更早之前,從飛刀劍落入集火時起,勝負其實就已經註定。袁柏青後悔了。“我當時不該猶豫的……”他想,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或者說,即使當時他沒有猶豫,微草就真的能夠反敗為勝嗎?很難說。但是起碼張新傑並不認為是治療的問題。“微草的攻擊性還是不夠。”張新傑說道。“如果是輪迴的話,第一波集火就能建功。”他說的對嗎?毫無疑問,是有道理的。比賽最開始的幾分鐘裡,好幾次齊珏都頂著薄薄的一層血皮奪路狂奔。真的是隻差一點點——微草賽後覆盤的時候,所感受到的,真正的是那種為山九仞、功虧一簣的悔恨。輪迴號稱是全聯盟攻擊性最強的一支隊伍。聯盟有專門的分析師統計過。輪迴諸人的秒傷,絕對是聯盟最高——甚至遠高於在人們印象中只攻不守、一往無前的霸圖。如果是他們的話,一波精心準備的攻勢,直接送齊珏下場,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也不全是攻擊性的原因。微草的集火沒有任何問題。”與張新傑不同,韓文清當然是站在攻擊手的角度上考慮著問題。事實上,集火時每一個選手打出的傷害都是經過考量的,計算了對面可能收到的治療之後,再多打一些就可以了,不可能一下子把海量的傷害堆到一個必死的選手身上去。那是對技能和法力的浪費。因此微草的問題其實是沒有把握好藍雨訓練有素、熟極而流的那一套防守反擊的戰術。而這種事,輪迴會做的比他們好嗎?很難說。起碼韓文清並不看好他們。輪迴和藍雨,已經是現下公認的兩支成熟強隊。尤其令人嫉妒的是,參考葉修和韓文清這兩個開荒時代遺留下來妖孽的記錄,這兩支隊伍的陣型,起碼還能在保持現有強度的情況下穩定三四年——而榮耀兩三年大更新一次,這樣看來,又是一個世代。當這兩支隊伍狹路相逢,究竟是輪迴那不可思議的強大可以建功,還是藍雨那細緻入微的節奏可以獲勝?這實在是一個有無限可能性的話題。他們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討論了起來。張佳樂和林敬言也不時插口。新生代的秦牧雲和宋奇英則是若有所思。“這種事,誰知道呢?”葉修打著圓場。不過他說出的話,讓小小的觀賽室裡火藥味又濃了幾分:“不過輪迴是用不著考慮這個問題了。就算考慮了對策,他們也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