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坐在後座,所以即使在面對林晚的問話神色不正常也沒人發現,他眼底的一抹劇痛之傷也只出現了一秒,便被他斂下,消失在這濃濃的夜色裡。——紀奕到家換了鞋,他沒有開燈,藉助著從落地窗灑進來的月光到沙發坐下,他滿身疲憊的躺在沙發,銀白色月光透過紗簾印在他臉上,或許是這道光線讓他覺得不舒服,便睜開了眼,偏頭,不偏不倚地看見被放置在櫃子旁的粉色行李箱。他盯著行李箱出了神,思緒飄回那天在航站樓看見林晚的時候,思緒越飄越遠,腦海裡猶如放映電影掠過一幀一幕,最後是一道突兀的資訊鈴聲將他拉回現實。林晚:紀醫生你好,您的愛徒有一事相求,可否應允一下?紀奕實在受不了這隔著螢幕都能感覺到的官方腔,皺著眉打字回覆:“說人話。”那邊回的很快:“明天幫我帶兩套換洗衣服給我唄,或者是幫我把行李箱帶到醫院給我也行,兩者我都不介意,但我會更喜歡 005:客廳談心華燈初上的客廳,氣氛凝重的就連吞嚥口水的聲音都被放大了數十倍。林晚坐在紀奕身旁感到渾身不自在,就好像她身邊坐了個刺蝟一樣,只要她稍稍動一下,就會被刺痛。這是兩人分手後第一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林晚愛鬧騰,實在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氛圍,便去尋遙控器開電視緩解緩解尷尬。找了一圈,茶几沒有,櫃子沒有,林晚正低頭在自己身體兩側尋找,視線倏地被吸引。那被套上粉色套的遙控器,此時正安靜的躺在紀奕屁股後的沙發縫隙上。林晚想,這肯定是昨晚她和舍友為了搶電視看而藏起來的。遙控器就在眼前,林晚也沒那個膽子敢從紀奕屁股後取出來,最後只好作罷。紀奕早就察覺到了她灼灼的目光,把手往後摸索了下,拿到遙控器開啟電視,寂靜的客廳隨著徐徐傳來的小品聲熱鬧起來,氣氛也不再沉重。紀奕握著遙控器,轉到林晚常追的草莓臺,餘光瞄她,見她緊抿住唇沒打算說話,他率先開啟了話端,“你沒話要跟我說?”這好像是秋後算賬的開頭語。見林晚滿面困惑的看他,紀奕沉吟了下,提醒她:“比如,解釋。”林晚摸摸鼻子,指著茶几的酒問他,“要不要喝酒?”紀奕直視她,無視她的問話,眉眼沉沉,神色是少有的凝重,“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林晚利索開了瓶蓋,猛灌了幾口酒,“我留了一張字條,不算一聲不吭。”想起字條,紀奕不動聲色的冷笑一聲,“你還好意思說字條。”在林晚的理解裡,她的確不算一聲不吭的離開,因為在他們關係劃分清楚後,林晚離開前給紀奕留了張字條。內容很簡單,理由也很直白:最近姨媽來了,她跟我說暫時不想見到你,所以我去奶奶家住幾天。林晚抬眼,就撞見紀奕愈發深邃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林晚被他盯的發虛,藉著去給他倒水起身想溜。她站起身,手腕就被抓住,林晚轉頭,嘴裡的那句“放開我”還沒出口,她就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紀奕動作很快的困住她雙手不讓她掙扎,低垂著眉眼看她,依舊不發一言,雙眸森冷的盯著她,仍然在等她的解釋。卻只等到她一句:“注意分寸。”“分寸?”紀奕嘲弄的笑一聲,故意靠近她,聞到她口裡濃郁的酒味,眉頭緩緩皺起,“什麼叫分寸?”林晚偏頭躲過他迎來的雙唇,“我們已經分手了。”她說完,就感覺到禁錮她的力道微鬆了下,緊接壓在他身上的男人離開了幾分,周身寒意微沉,“理由。”林晚趁著他恍惚之際,掙開了他的雙手,動作利索地翻身坐在距離他最遠的位置。林晚閉了閉眼,“兩個月前,我提分手的時候,你答應了。”紀奕:“我只答應了讓你冷靜。”“好,既然那時候沒分成,”林晚低著頭,就連餘光也不敢去看紀奕,語氣堅定,“現在分,從此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如果我說不呢?”電視機還在播放著綜藝頻道,裡面的人因為遊戲而開心的笑著,笑聲迴盪在客廳,傳到兩人耳朵,卻變得尤為的刺耳。林晚煩躁的關掉了電視,把遙控器扔到茶几上,順手拿過酒瓶,“那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紀奕難得的一怔,此刻神情語氣都如此堅定的林晚,是他未曾見過的。也是因為這樣,他才一直覺得林晚溫順不會離開他。林晚靠在沙發背上,仰頭就把酒往嘴裡灌,剛喝一口,手裡的酒瓶就被奪走,林晚格外異常的沒有搶,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紀奕,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分手對不對?”沒等對方回答,林晚輕笑一聲,又自己解釋,“我們從小的關係就很順其自然,小時候,紀阿姨讓你多照顧我,你就聽話的照顧我。我說要做你的妹妹,你說好,我說要做你姐姐,你說好,在你的世界裡,好像就沒有拒絕過的事,對我,你往往都是順從。”說著,林晚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她說的入神,就連紀奕在悄聲靠近也不知察覺。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