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應該鬧騰的客廳隨著紀爸爸的到來, 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就連一貫話多的管夢晴都像被點了穴位, 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腦海裡還縈繞著剛才紀爸爸黑著臉回應她的:“我是鬼?”紀奕和紀爸爸長的極像, 尤其是板著臉不說話的時候, 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故, 管夢晴有多怕紀奕, 就有多恐懼紀爸爸。在這充滿尷尬的氣氛下, 林晚先開了口, “叔叔, 我給您倒杯水吧。”林晚在廚房倒水, 正好聽見紀爸爸在說話,“你們在一起了?”紀奕搖了搖頭。紀爸爸勃然起身,“沒在一起就住一起了?!”管夢晴及時出聲,“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小晚姐跟表哥不在同一個房間, 小晚姐是過來合租的,你也知道小晚姐的父母不在j市……”說起林晚的父母, 紀爸爸才若有所思的想了想, 給管夢晴遞去一個眼神,才說:“我就過來看看你們還需要什麼, 沒事我就先走了。”等林晚倒了水出來, 紀爸爸起身準備要走, 但還是禮貌地接過她遞來的水,喝了兩口,被紀奕和林晚送到玄關,臨走前,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紀奕肩膀。“小晴會幫我看著,你別欺負人小晚啊。”林晚尚未感動地道謝,就又聽見了紀爸爸補充的後一句話:“要是欺負了也行,娶回家也不錯。但是別當著小晴的面,她還未成年。”林晚:……果然是父子。腹黑是會遺傳的。——在林爸爸住院期間,林奶奶到醫院照顧林爸爸,起初林夫婦是不同意的,畢竟老人家行動不便,但最終沒拗過林奶奶,在幾天前林媽媽就把奶奶接到了醫院。今天林爸爸出院,林晚午休尋了空過去幫忙,順便陪奶奶聊了幾句。林晚陪奶奶在醫院空地石凳子坐著,安靜聆聽奶奶給她講過去與爺爺發生的趣事。末了奶奶感慨了一句:“好像跟老爺子快樂的時光還是在昨天,轉眼他已經離開我三年了,你爺爺啊,當時愛寫字,給我寫了很多字條,我記憶最深的,就是那句愛情從來都不是我們想象的模樣,只是遇見了對的人。”林爺爺和林奶奶同是青梅竹馬,因為兩家人母親就是好閨蜜,兩人熟絡起來,爺爺便開始寫情書追求奶奶。奶奶對林晚說,“現在很多年輕人都談不過熱戀期,那是因為熟悉之後覺得對方不適合了,當初我媽跟我說過,青梅竹馬的愛情有利有弊,它一方面已經用時間幫你鑑定了對方的好壞,另一方面,在你瞭解他之後還願不願意跟他在一起。”林晚聽的有些觸景生情,仰頭望著潔白的雲朵,問奶奶,“奶奶,你跟爺爺在一起這麼久,是怎麼維持下來的呀?”奶奶笑,“我們當時出了矛盾是想著怎麼修補,而你們現在只想著怎麼換,當然不能長久了。”-紀奕找到林晚是在茶水間,他剛幫林爸辦理好出院手續,就猜到林晚會出現在這,走進時,看見林晚雙手支著下巴在窗前發呆。他踱步到她身後,聲線黯然,語氣卻輕柔:“在想什麼?”林晚不在狀態的擺擺頭。紀奕順著她的目光隨之看去,正好看見林爸林媽和林奶奶在院門口上車的一幕,他收回視線,落在林晚如蝴蝶般的睫毛上,“不去送送?”“不了。”林晚輕嘆口氣,“我不喜歡分別的場面,他出院了肯定也會立刻奔波到另一個城市,總之不會在我身邊。”在林爸住院的這半個月來,林晚幾乎每天用午休時間亦或是下班過後都會到病房看望林爸,久而久之,跟父母的關係在不知不覺中融洽了不少,林晚也就只有在這幾天裡,才有那麼一點兒感覺自己是他們的女兒。這樣的美夢她自知不會太久,一切都截止在林爸康復出院的這一天,如今他出院了,也就意味著林晚又很久很久之後才能看見爸爸媽媽了。小的時候,林夫婦每次出門都會跟林晚說很快就回來,但每次都是個把月後才回家,漸漸的,林晚不再相信他們搪塞她的話,隨著年齡的增長,意識的提升,她也不會再在門口送爸爸媽媽離開,那種滋味,很難受,就像是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人忽然割掉了一般的疼。紀奕察覺到林晚逐漸黯淡下去的目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接下去,轉移話題:“生日打算怎麼過?”“生日?”林晚轉過身看著垂目著的紀奕,經他的提醒,才想起來過段時間是自己的生日。十八歲以前,林晚每年最期待的節日除了法定假日,就是自己的生日了。之前,每年生日紀奕和奶奶都會陪在她身邊,在十八歲那年的成人禮那天,碰巧林爸林媽回來公司開會,才陪林晚度過了一個簡短的生日,往後的幾年,他們沒有再回來過,林晚也沒那麼期待了。她聳聳肩,答:“略過。”紀奕雙手撐在她肩兩側,“有什麼想法?”“沒有。”我的想法就是你啊。“那天沒安排?”他靠近她。林晚躲了躲,“沒有。”紀奕拱下腰身靠近她極為敏感的耳朵,“那就聽我安排,嗯?”——第二天,林晚因為學校有事請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