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王雱與司馬琰一行人跑到空地上,見周圍的人都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即便心裡憂慮著開封的情況仍是極力冷靜下來,讓城中居民們相互看看自己家、鄰居家有沒有缺什麼人,等會好有組織有目的地去搜救。不少人經這麼一問登時嚎啕大哭,發現自己母親或者孩子沒在;也有哭得動靜太大,引得一邊沒找著人的家人尋了過來,一家人喜極而泣的。為時將近兩分鐘的強震波過去後,王雱便尋到了當地縣令,與對方一起組織當地青壯進行搜救。縣裡都是些低矮房屋,除卻有些在地震中倒塌了之外危險性並不大,王雱剛才統計過沒 父女相見王雱正擔憂的時候, 瓢潑大雨突然從天而降, 狠狠沖刷著遇災後的開封城。他眉頭直跳, 戴上斗笠與蓑衣,去禁軍圍出的隔離帶前遠遠地往裡望, 只見裡面的醫官忙碌往來,沒有人能騰出空來往這邊看上一眼。一進去了, 便不能輕易出來, 也不能隨意與外面的人接觸, 只能在迫切需要的時候往外遞訊息。王雱在雨中站了一會, 轉身走了,大雨來臨, 災後重建和防疫工作就更難進行,他得在外面好好奔走。這兩天他讓周武去自己家和司馬光家看過, 吳氏他們都好好待在家中, 司馬光這個開封府判官卻在地龍翻身時第一時間去了疫區那一帶統籌排程。王安石歸來後的新差遣乃是三司度支判官,當時正和司馬光在商量事情, 差人回家報了個信後也一併過去了。也就是說,王安石和司馬光果然都在疫區裡。想到家中只有母親與小妹,司馬琰家裡也只有張氏一個,王雱先去了司馬琰家一趟, 讓張氏莫要擔心, 太醫局已派了人過去;安撫完張氏,他才回了自己家中。吳氏見他面容憔悴,這幾天顯然都沒休息好, 心疼得很,要留他在家裡住。王雱搖搖頭,揉揉小妹的腦袋,又抱了抱吳氏,讓她們安心在家裡待著,不要隨意在外走動,在疫情結束前他會讓人送米糧和蔬菜肉類過來。預防的藥,他也留了幾份在家中,讓吳氏每日與小妹一起煎服,聊以安慰。見著了兒子,吳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她平靜下來便想到了司馬琰,忍著淚勸說:“你一個人回來,阿琰會擔心的。家裡沒事,你早些回去吧。”王雱頓了頓,終歸沒與她們說起司馬琰一起回來的事。不管什麼時候,一線醫療人員都是最危險的,尤其是在面對未知的傳染病時。這種情況下,即便是醫生也得摸索著才能知道病因和傳染途徑,很有可能在沒有弄清楚之前就已經感染。司馬琰他們能那麼快就討論出治療方案,一來是太醫局反應及時,第一時間把能派出的人都派了過去;二來是曹老教出來的那些學生與司馬琰對當前時代的傳染病都有著罕見的超前認知。否則的話,也許會有更多人染病死亡!王雱沒在家中用飯和留宿,又回了太醫局那邊。這段時間他就住在太醫局,晚上與太醫局的醫學生們睡在一起,白天也與他們一起焦急地等待著司馬琰那邊傳來的訊息。早前為了讓疫區常備熱水,王雱已經用牛車送了一車車的柴火進去。疫病的陰雲極其可怕,很多車伕不願意進去,甚至連把牛車交給禁軍往裡送都不樂意。王雱也沒與他們生氣,害怕疫病和死亡是人之常情,他直接把一輛輛牛車都買了下來,讓會趕車的醫官留在疫區裡頭運東西用。事到如今,他們這些人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疫病過去。聽太醫局的人說那邊沒訊息傳來,王雱又去了開封府府衙,亮明身份,和剛上任不久的開封知府傅求討了些雜事做。要是讓他閒著等訊息,他會等得發瘋。傅求今年五十七歲,年事已高,這些年也都在外面當差,不太瞭解京中變故。好在左右有認得王雱的人,當下把王雱如何深受聖恩的事悄悄給傅求講了。傅求一把老骨頭本就被這場天災弄得快散架,有人自願來幫忙,還是御前紅人,他自然樂意把一些事情分派給王雱去幹。至於那屬不屬於王雱的職責範圍,誰會在意?反正是洛陽那邊給他批的假,人家王小狀元是個熱心好少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