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這人看誰都覺得好,知道報紙反響不錯,又和王雱誇起馮京來:“從前不認得馮翰林,近來才覺得他文采著實好,想法也靈活,和許多年長些的人不一樣。”王雱聽著這話,感覺蘇軾意有所指:“我怎麼覺得你在說我爹?”蘇軾堅決否認:“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當著兒子的面詆譭別人的爹!”提到王安石,蘇軾免不了又讓王雱少在信裡賣他,免得王安石轉頭又跑去和蘇洵說。他可不想再捱打!王雱對此持不同意見,他和蘇軾說起自己的經驗之談:“我覺得吧,你再堅持堅持,你爹就懶得打你了。”蘇軾拒絕跟王雱一樣堅持作死不動搖:“我和你不一樣,我要臉!”作者有話要說:王小雱:暗示我不要臉,舉報了! 辭去儲位王雱、每一幅畫都是實實在在的!今年我娘開始拿來教育我兩個弟弟了,再過幾年就該拿來教育我孩子!”官家一陣默然,也不知該同情王雱弟弟好,還是同情王雱未來的孩子好。王雱美滋滋地抱著蓋有官傢俬印的畫回到家,和司馬琰分享起自己又給孩子囤了件寶貝。這畫雖然是他畫的,但是戳是官家少有的私戳,很有紀念意義!司馬琰已經顯懷,手上的專案結了,去太醫局的次數少了許多,多是在家看醫書、稽核稿件,或者給沒出生的孩子做點小衣服小鞋子。見王雱興致勃勃地給她看他在宮裡畫的畫像,司馬琰不由說:“你得差使還能讓你去畫畫?”王雱道:“當然能了,集賢院就是集攏各方學術、技術的地方,畫技自然也算一種。我可是精心研究過集賢院工作範圍的啊!”他振振有詞地說完了,又蹲下去摸司馬琰微微凸起的小腹,仔仔細細感受裡頭每一個再微小不過的小變化,試圖找出孩子在和他交流的證據!司馬琰道:“還沒到動的時候,每天很準時的,你別瞎摸了。”王雱很滿意:“準時的嗎?不錯,像我!”司馬琰覺得還是少讓王雱和孩子說話為好,免得這孩子沒出生就學了王雱的不要臉!不過一個秋季,報紙的發行已然步入正軌,幾乎每天都會有朝中要員在上面發表自己的文章,每日清早人手一份報紙逐漸成為朝中百官的習慣。立冬這天傍晚,天看著灰沉沉的,彷彿要下雨。趙頊屈指一算,今兒乃是王雱在崇文院留宿當值的日子。他用過飯後尋了個機會溜達過去崇文院找王雱說話,順便談談他對報紙上幾篇新文章的見解。王雱正和蘇頌討論著秘閣藏書的編整問題,見趙頊興沖沖地揣著報紙過來,擱下手裡的討論稿招呼他坐下。趙頊也見過蘇頌幾回,知曉這也是個學識不錯的厲害人,彬彬有禮地向蘇頌問好,而後才坐下和王雱討教起來。此時官家正要前往皇后處,途中忽地碰上個神色倉皇的小黃門。小黃門管的是內外通傳之事,若是宮中妃嬪、皇子公主身體有恙便是由他們去通傳和跑動。官家擰著眉問:“怎麼跑得這麼急?”小黃門一看到官家就跪下了,聽官家問話更是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官家身邊的人斥道:“官家問你話,你抖什麼?好好回答便是!”那小黃門壓下心中驚懼,哆哆嗦嗦地道:“皇子生病了,我替他去尋太醫。”官家一聽,眉頭突突直跳,先著人去傳太醫,而後才細問是怎麼回事。趙曙從小體弱多病,連受封皇子都是被抬著入宮的,其中固然有他心中抗拒的因素在,但他本身身體不好也是事實。按小黃門的說法,這次就是舊疾復發!趙曙到底是儲君,官家聽了心中也著急,帶著人徑直往慶寧宮那邊而去。慶寧宮那邊有高氏在,宮人們倒沒顯得太慌亂。高氏曾養在曹皇后膝下,與官家也是見過的,聽人通傳說官家到了,忙率人迎了出來。官家擺擺手免了高氏的行禮,說道:“不必多禮。”他帶著人入內,卻見趙曙面色青白,情況不是很好。這時太醫也急匆匆趕到,在官家的示意下替趙曙看診。太醫替趙曙把過脈,眉頭緊皺,向官家、高氏秉明情況:趙曙前些時候精神不大好,晚上容易驚厥,他們給趙曙開過些靜氣安神的藥。可不知為何,趙曙服下藥後不僅沒有好轉,情況彷彿還愈演愈烈!這陣急火不像是由內而生,倒像是外物所致。官家問高氏:“可有還有用過別的藥?”高氏道:“平日裡只用太醫開的藥,沒見過其他。”官家擰眉,正欲再追問,忽見旁邊的小黃門伏地跪下,顫顫巍巍地說:“小的曾見過殿下在書房中服用丹藥,乃是有人秘密呈予殿下的!”丹藥算是這時代的保健品,自己吃點不會有人當回事,甚至還能稱作是道家風雅。可惜自從太醫局那邊做過泥鰍實驗,官家就在宮中禁絕了丹藥,即便有人服用,那也只能偷偷摸摸地來。官家聽小黃門這樣一提,心中氣血翻湧,著人跟著小黃門去書房搜丹藥。一搜之下,還真搜出了一個精緻漂亮的丹藥盒子來。太醫接過丹藥的手微微發顫,心裡一陣悽苦:好不容易讓官家不信丹藥,又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