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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光是口頭的威脅,那是不夠的。奚嫻面色難堪,跟在嫡姐身後入了花廳。奚嬈早早坐在花廳裡,見奚嫻面色這般,也知道肯定不怎麼愉快,於是便假惺惺溫和道:“六妹妹這是怎麼了,垂頭喪氣的,席面上見你儀態有差,其實不打緊,從前沒學好,往後肯努力往正道上用功便是,到底咱們都是爹爹的孩子,不要太難過。”奚嬈說著又拉著奚嫻的手,與她道:“等會子你來我屋裡,我教你,只要你肯學,大家都不是蠢人。”她說著又去看嫡姐,迫切想找到一些讚許。奚嫣的目光卻只是追隨著嫡姐,緘默不言。嫡姐很少露面,甚至整整幾月都沒見過後院裡的姐妹的時候,也是有的,而去外頭赴宴也有,只是從來沒去過許家這種層次的人家。倒不是許家不好,只是嫡姐的確出行有些挑剔,在外人看來,大多數時間都用在禮佛修身上,與俗世不染。自然,只有奚嫻知道這是多麼可笑的傳言,嫡姐身上的世俗戾氣重的要命。奚嫻蔫著,奚嬈便抓著她說話,奚嫻不舒服又喪氣,心裡一團亂麻,被嫡姐嚇得出了冷汗,便跟只鵪鶉似的乖順,眼睛抬都不抬,面色微微發白。半晌,奚嬈說得口乾,覺得古怪,四周靜得詭異,才見嫡姐支了下頜,暗沉冷漠看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頓了頓才慢慢道:“說夠了?”奚嬈訕訕放開奚嫻的手腕,禮道:“……夠了。”嫡姐散漫勾勾修長的手指,暗示奚嬈上前。奚嬈不明所以,奚嫻也不知所措。只有三姐奚嫣微訝,卻轉而瞧著奚嫻,帶著些深思。嫡姐的裝扮一貫都奢華到極致,映襯出昳麗高挺的鼻樑,眉眼深邃平寂,唇邊的笑意卻很詭譎。嫡姐沉吟了一下,含著優雅禮貌的微笑告訴她道:“那麼喜歡在旁人衣裳裡放針,那便罰你……”時間過得太慢,煎熬得人要瘋,但嫡姐很享受這樣的過程。奚嬈的面色泛青,想要爭辯,卻不敢擅自打斷。半晌,嫡姐輕描淡寫道:“日日夜夜,穿著這樣放了針的衣裳,抄滿五百卷佛經。”奚嬈猝然面色慘白起來,跪在地上,水藍色的裙襬開出一朵花,帶著哭腔求饒道:“姊姊,我沒有做過,請您不要輕易信旁人的話。我從小便與您在一塊兒,咱們……”奚嬈搖著頭,雙膝痠軟起不了身,似是脫了魂一般。嫡姐悠悠啜一口清茶,嚴嬤嬤已經拉著奚嬈的胳膊,把她半強硬地拉了下去,四下一片死寂。爹爹和老太太都不會干涉嫡姐的事,雖然彷彿說出去很奇怪,但在他們家,從小就是這樣。嫡姐以前從來不管這些事情,她大多時間都在院中禮佛,聽聞是為了已故的太太吃齋唸經,很是有些好名聲,只是不太露面,也從不與人親近。其實真正瞭解一些的人都會知道,不論公平還是不公,對她來說都沒有區別,嫡姐更不喜有人叨擾吵嚷。奚嫻抬頭看著嫡姐時,冷汗涔涔往下流。她嚥了咽嗓子,軟和開口道:“五姐姐很好的,應當不是她做的才是,您不要罰她了罷?”說話聲輕飄飄的,一點也不真心。嫡姐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才勾起唇角道:“六姑娘,你也抄五百卷。”奚嫻一時語塞,含淚道:“是嫻嫻做錯甚麼了嗎?我背上好疼……”嫡姐不理她,繼續吩咐道:“明日來主院抄,你是該反思清心。”奚嫻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含淚點頭道:“……好。”回到屋裡,奚嫻回想了一下事體,其實怎麼也沒想到事體的進展竟然這麼順利。雖然她沒能把婚事轉嫁到奚嬈頭上,卻也十足十叫奚嬈得到了懲罰。她目光微閃著,緩緩觸控自己的傷口,神色柔和平靜。奚嬈顯然是動了手的,但衣裳裡的針卻被人換掉了。嫡姐一開始並沒有警告或是處置奚嬈,只等著她去懇求,嫡姐又拒絕諷刺了她。但卻還是果決的處置了奚嬈。奚嫻曾經聽聞,貴族訓練寵物時時常是熬罰加恩賜,才能造就寵物獨一無二的溫馴和依賴。不同的卻是,嫡姐這輩子沒有那麼漠視,任由她心中酸澀不甘發酵,任由她為人欺凌忍無可忍。而是雷厲風行為她處置事情。奚嫻也知道,她自己重生回來,性格也沒有那麼壓抑懦弱,或許也是這樣的原因,才導致了嫡姐對她改變了態度。但奚嫻更知道,嫡姐是很危險的人,她不能因為嫡姐這輩子沒有這麼駭人,便對她放鬆警惕。至少在婚事上,她必須得明確能嫁給合意的人,才能稍稍鬆懈。奚嫻回了屋,姨娘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看著便叫她懸心,但相比起上輩子,姨娘的面色好了許多,沒有那麼蠟黃消瘦,倒是豐滿了一些,笑意也總是掛在嘴邊。奚嫻沒有把事情說出來,只是告訴姨娘自己要去嫡姐院裡抄寫佛經的事情,又說她得罪了嫡姐,明日要去主院受罰。出乎她所料的是,姨娘並沒有表現出吃驚或者怯懦擔憂,只是淡淡笑著點頭,又撫了撫她的鬢角,與她道:“往後要小心些,別叫姨娘擔心。”奚嫻也笑起來,依偎在姨娘懷裡。 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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