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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並不為誣陷任何人,背後的目的恐怕並不簡單,埋下一顆種子,天羅地網般的佈局才能徐徐展開。奚嫻都能想象,暗中操縱一切的太子殿下,是什麼樣的神情。他是最好的獵者,也是最殘忍的臣子和兄弟。她不希望這一天如此早到。因為越是早到,她想要早點嫁人的勝算便低了許多,所以她害怕。奚嫻害怕到幾乎顫慄,就連手指都僵硬冰涼,目光出神而呆滯。奚嫣不理解,只以為妹妹是膽子小,故而拉著奚嫻的手,與她耐心分說,又講了些小故事,才勉強把小姑娘哄睡了。月涼如水,奚嫻本是假寐,卻終於支援不住慢慢偏頭睡了過去。夢裡她還是剛入宮的年紀,少年皇帝 這一場風波直到半個多月後才堪堪平息,奚嫻不曉得到底發生了甚麼,但這段時間內貴族人家也甚少開宴,長安城內人人自危,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百姓們不知發生了甚麼,只曉得官兵騎著馬到處搜查呵斥,越到後頭,越是加緊力度。直到解禁時,奚嫻覺得應當是找到刺客了,但皇家卻似古井不波,絲毫沒有任何動靜,和前世一樣,沉默之下醞釀起了猜忌恐懼。最恐懼的應當是當今聖上,他活了那麼多年,坐享祖父和父親創造的太平盛世,耽於享樂的同時在朝政上無所改進,平庸無奇,但的確不是個昏君,自以為了得。隋元帝以為自己頗有建樹,對朝中黨羽的控制亦盡在掌握,偶爾有些偏差及時決斷,更也不會有所影響,只現下不同,太子遇刺,近乎奄奄一息,刺客下了狠手,幸好他難得去東宮探望兒子,才使他倖免於難,太子因此對他這個父皇感激涕零。刺客捉到了,卻只剩下一具江水邊煞白髮脹的屍體,沒有任何線索指正到底是誰意圖謀害太子。果真如此,背後主使之人的勢力實在強盛,若不及時斬草除根,恐怕等此人再次坐大,他這個皇帝也難以安眠。他做了幾十年的帝王,並不多麼忐忑慌張,卻仍立即清醒過來。是瑾王……是五皇子,還是太子,亦或是……這麼一想,似乎每個人都有動機。他懷疑每一個人,就連最寵愛的兒子陸宗珏也毫不例外,因為愈是寵愛,權利便愈是大,野心也會難以遏制地膨脹,相反若是太子,動機便不明朗,更加模糊難以理解。除非太子算準了隋元帝的心思,知曉他會因此懷疑每一個人,即便是么兒親母,即便是深愛的妃子,那是近乎神經質地猜測和彷徨,風吹草動都將引起他的忌憚和恐懼,這帝位坐久了,安享太平的同時,內心深處的恐懼也難免浮現。孤家寡人眾人都皆知,但只有真正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才真正明其深意,高處入骨的寒涼和孤寂,更不是十多歲的皇子們能透徹的。但這樣的心情,是隋元帝歷經了幾十年才明晰的,太子還年少,即便孤僻一些,卻不至於把人心算得這樣準。相比之下,瑾王等人做這樣的事情更有動機,若是藉此嫁禍旁人,難免引火燒身。而太子死了誰得利最大,寧可冒著被懷疑的危險也要做這樣的事,因為只要做的乾淨,沒人能懷疑到此人頭上。這般一想,兒子們的面目都扭曲詭譎起來,恭敬的臉在陰暗的角落裡,變得晦澀恐怖,像是歹毒又極端渴望的蛇類,窺伺著他憑此享樂幾十年的龍椅。老皇帝在窗前負手站了一夜,腦中愈發混沌,神智卻脫離出來,在樑柱上冷靜清醒看著一切。他非常清楚,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靜觀其變,而現在最好的做法,便是誰也不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鬆。……奚家鮮少有孩子新生了。似乎從大太太去世,便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出生,王姨娘的孩子沒立住,五六歲的時候被小小風寒帶走了,剩餘的皆是女孩,故而這個孩子成了一個祥兆。奚老爺與老太太奚周氏,皆十分重視這個來之不易的孫子。孩子滿月的時候,奚嫻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嫡姐了,院門緊閉著,她聽說嫡姐病了。奚嫻有些想嘆氣,她對於嫡姐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恐懼中帶著不情願,另一方面卻有些感激。弟弟出生前這樣的感激太單薄,因為奚嫻還沒有從重生的得意中超脫出來,但弟弟真正出生,伴隨著平安的喜訊,她才開始發覺重生後一切都不同了,甘霖般真實的喜訊很快便澆築入心扉,使她無法再含有更多的戾氣,和不顧一切的毒恨。奚嫻本質上,仍是很容易滿足的人。她甚至覺得,若是嫡姐不死,即便李愈娶了嫡姐,她也會帶著笑祝福。畢竟她不喜歡李愈,想要的不過是安穩,而誰知李愈前世不娶,和嫡姐的死有沒有關係?奚嫻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由微微悵惘,人人都有姻緣,她真正契合的姻緣又在哪裡?她想通了。這幾日弟弟出生,姨娘的身體越來越健朗,眼中的清明也漫上靈臺,弟弟滿月時姨娘幾乎已能下地,行走如常,還為她繡了幾雙襪子,那是前世她夢寐以求的圓滿日子。即便為了姨娘,她也覺得不該再與嫡姐搶男人。奚嫻本來想做個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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