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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琮又一次回家時,夏季已快至尾聲。奚嫻聽聞一些朝堂改革之事,與民生息息相關,就連對門的王嬸都會討論,不過新帝重農,得利者多是農戶,相較而言商戶的利益便又一步回縮折損。奚嫻本來不大關心這樣的事,可她嫁了個商人,或許他夫君也不好過,本來手頭便不怎麼充裕,面對加強的商稅應當也是有些頭疼的。即便是這樣,寄回來的物件還是一如往常,只是將原本貴重的潞綢換成了幾樣新鮮的江南娃娃,饒是這樣也描摹得精緻鮮豔,別有生趣。她本就不在乎這個。最好王琮也不要去南邊,她的嫁妝也不少,他日日陪著她一塊兒也成,這樣他們一輩子也並不必省吃儉用。他回家那日,奚嫻正張羅著要在樹下吃晚茶,擺了幾樣點心,叫秋楓和春草兩個一道坐下。她準備與兩個丫鬟論道她們的婚事兒。她嫁來這裡,除了兩個丫鬟和一個慣用的廚子,其他什麼人都沒帶,其餘的一干奴僕是王琮買的。而上輩子,春草嫁給了宮裡的一個侍衛,後頭仍回了她身邊當值,只有秋楓一輩子也沒有嫁人。奚嫻看見春草,也有些抱歉,上輩子她和那個侍衛挺好的,後頭兒女俱全,在她病逝之前闔家美滿。可是現在,她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為自己的婢女尋一個這樣的好的夫家。春草沒有嫁人的意思,奚嫻反倒鬆了口氣,不然無論怎樣,奚嫻都會覺得是她帶累了別人,害得春草這輩子沒有一個更好的歸宿。王琮回來了,兩個丫鬟便退了下去。他特地去淨房換洗過,才來見的奚嫻。上趟她見夫君那般風塵僕僕,不是沒有感動,但每趟都這樣便不好了,奚嫻是個很挑剔嬌縱的孩子。奚嫻穿得單薄,裡頭的一角水紅的肚兜還隱隱可見,她沒料到王琮現在歸來,有點不自在的攏了攏身上,男人只作沒看見,隨意坐在她身邊。或許是奚嫻的錯覺,她覺得男人身上,有一股極淡的檀木香,溫和而儒雅。她偏著頭仔細打量王琮,弄得他有點不自在,奚嫻卻不管那麼多,又靈巧地下了椅子,一下跨坐在他膝上,捏著他的衣襟貓兒一般埋頭嗅著味道。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只有一股乾淨的皂莢香。奚嫻慢慢眨了眨眼,對王琮笑起來,偏頭親在他的下巴上,又捏著他粗糙的手,引他挑開綢緞,去觸碰細滑柔軟的肌膚。他沒有反應,只是沉靜的看著奚嫻,似乎只是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她只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而已。奚嫻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有那種奇怪的小心思?只是隨著觸感更深,像是水豆腐一般柔嫩嬌軟,而奚嫻只是這麼依依看著他,使他也忍不住呼吸深沉了起來。奚嫻就像一隻小妖精,對著夫君永遠有耍不完的花招,只是不曉得這次她還想求什麼。王琮根本沒有把她抱回去,儘管奚嫻細弱地再三要求,可是他都當作沒有聽到,老實刻苦地抱著她做事,像是隻長了一根筋,永遠不可能回頭的畜生。奚嫻被氣得不輕,他身上被抓得全是血印子,臉上也被打了兩三個清脆的巴掌。看起來駭人,卻都是花架子,跟貓咪撓人似的。奚嫻年紀小,甚麼也不懂,但打男人最拿手了。這是她前世被慣出來的壞習慣,抓撓打巴掌還是輕的,重的還能摔東西,拿簪子扎人,那自然都是被氣壞了,她甚麼也做不了,只有用這樣的手段才能發洩自己的怒氣。奚嫻像是一張白紙,被哄誘著學到了甚麼,紙上便印的甚麼,她無論如何也學不會其他的方式了。從前對嫡姐奚嫻再怕再氣也動不了手,只是因為嫡姐再怎麼強硬也是個女人。王琮只能無奈把她攏進懷裡,整一下細軟散亂的頭髮,再把她抱緊屋裡拿熱水擦身。他的身子很強壯,奚嫻很少細看,但即便只是用手觸碰,也是硬邦邦的,像塊愚鈍的頑石一樣。 她和王琮,原本像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線,如今卻交融在了一起,時而曖昧情暖,偶爾生得罅隙,卻也會被輕易遮掩過去。畢竟奚嫻也不再傻了,她懂得把握尺度,有時不必那麼較真,自己活得也會很辛苦。奚嫻不曉得王琮到底有多少事要做,只曉得南邊的生意不好做,雖則相對於北方物資充裕些,盛產綾羅綢緞的魚米之鄉也俱在南方,可相較而言競爭也極殘酷,特別是像王琮這樣毫無根底的商人。奚嫻掐著他的鼻子,柔聲道:“你娶我,是不是因為我嫡姐許了你好處?嗯?你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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