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喝多了。”“啊……是的。”喻文州茫然地答道,發現“張佳樂”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那你還記得清楚嗎?”喻文州心中一震,他怎麼會知道?午飯後,張佳樂在餐廳外邊碰見了喻文州,他臉色看起來似乎比早上那會兒還要差一些。“葉——”喻文州正欲叫他,突然停下,餘光先去注意了周邊沒人,隨即改口,“張佳樂前輩,抱歉。”“什麼?”張佳樂問。“早上的事情,讓你困擾了。”喻文州誠懇地說,“我……太失禮了。”這事發生得太奇葩,即便是喻文州,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解釋一遍?……那種事還真的是沒什麼好解釋的。他就此打住,歉意地笑了笑。張佳樂表情僵了僵,扯了扯嘴角,原打算故作輕描淡寫地丟擲一句“沒事”,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做不到。“葉修前輩已經跟我說清楚了,”喻文州定了定神,又說,“嚇到你了真的很對不起,我想——”“說清楚?你們倆好了?”張佳樂猛地問。喻文州怔了怔,隨即表情柔和起來,眼中似乎流露出幾分溫暖的笑意。張佳樂見了卻是心中一涼:他承認了。“不過,現在的情況……有點複雜,”喻文州看著他隱晦地說道,“你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會暫時保持之前的樣子,我不會讓你繼續困擾的。”他自然不可能和“張佳樂”做一些親密的接觸,也不可能和有著其他人靈魂的葉修的身體做。張佳樂懂他的意思,稍微鬆了口氣。“現在比賽才是關鍵,”喻文州開始說正事,“訓練還可以湊合一下,但正式上場之前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會很麻煩。就算是葉修,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發揮百花繚亂的實力。”“沒錯。”張佳樂心情沉重地說,現在這情形,自己能不能上場已經不是那麼關鍵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怎樣才能換回來……還有兩天就是半決賽,先不要考慮我了,用其他陣容吧。”“這也不是辦法,”喻文州憂慮地說,“一直不讓你上場,這樣不好對外面交代。”世界邀請賽的賽制,環境還有對手都是大家無比陌生的,陌生的條件下經驗豐富的老將是上場的不二人選,國家隊十幾個人當中,稱得上前輩的也就他們幾個,葉修作為領隊除非意外不會上場。現在發生了意外,他更不可能上場了——君莫笑不能用,規則不允許,百花繚亂能用,但對手也都是超一流的選手,葉修不會覺得自己拿彈藥師上去會是個什麼明智的決策。“要是是我和孫翔就好了。”他靠著沙發長吁短嘆道。“這樣,不好吧?”喻文州沒忍住笑了。“也是,”葉修點頭,“那傢伙脾氣超大,上不了場的話沒法想象啊,說不定會拿我的身體去做什麼事呢。”“不會,阻止他也不會太難。”喻文州提醒他,身體交換之後的先天優勢自然也就交換了。張佳樂望著他倆相聊甚歡,心中五味雜陳,更是憋了一肚子氣。有一點他很在意,從他們三人一起進了會議室以後,葉修就幾乎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總不能是不習慣看到這張臉吧?早上的時候都還很正常的。再對比喻文州呢,那溫柔的含情脈脈的眼神……張佳樂胃裡像是扔了一塊過期的話梅,酸得他幾乎要吐泡泡,肺腑裡苦澀地揪成了一團。他很突兀地站了起來。“要不,”他說,“等明天看看?也許睡一晚又換回去了呢?”葉修和喻文州對視一眼,張佳樂已經快按捺不住拔腿轉身的衝動了,終於聽到喻文州說:“沒辦法了,總要試試吧。”“嗯。”葉修也點頭。張佳樂往原來的房間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哦,現在他不能回“張佳樂”的房間去了,他得去“葉修”的。和喻文州一個房間?他一想到這個,渾身都不舒服。“這樣有點不自在,”葉修望著前面停下來的身影,想了想,轉過去對喻文州說,“今晚你和我換個房間吧,跟方銳說一下就行,他不會介意的。”似乎只能這樣了。喻文州點點頭,望著他微微地遲疑了:“你……”考慮到他們現在已經確定的關係,張佳樂自然不能和喻文州一間,葉修也不能,那麼他倆一間……也就是很自然而然的結果。喻文州有些苦笑:男朋友要和別的男人同一個房間,這樣的事,要是換別人能忍?張佳樂釋然,轉個方向朝喻文州和葉修的那間去了,落在後面的葉修似乎在和喻文州說著些什麼,他不是很想聽,不想當電燈泡。現在他只想到床上好好睡一覺,最好醒來一切恢復正常,他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真的可以嗎?張佳樂前腳關上門沒多久,葉修後腳也跟著進來了。他站在門廊裡對著鏡子,打量歪歪扭扭的小辮子,早上他隨意扎的,現在仔細一看,比起平時慘不忍睹得多了,像是睡醒了沒梳頭就出了門。那到底是張佳樂的形象,葉修想了想,解下發圈,進了浴室找到梳子,慢吞吞地打理起頭髮來。等他出來時,張佳樂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卻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