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綱吉注意到他的目光從自己的發尖上擦過,落到身後不願的某處時,倏地打了個激靈,然後也跟著呆住了。隨著她慢慢的轉身,在與貝爾一同無聲的注目禮之下,披著外套的黑髮男人也慢吞吞地踱步走近。剎那間,綱吉有一種地獄近在咫尺的錯覺。在這雙冰冷的紅眸的注視下,她幾乎連面對的勇氣都消失了,身子也忍不住顫抖起來。等他即將走到跟前的時候,那種身高與體型上帶來的壓倒性差距更是明顯了,壓迫感也變得愈發強烈,令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即便沒有說話,那降臨在整個房間內的無形壓力也足夠讓她對這人的身份有了確定性的猜測。而後,身旁傳來乾澀的聲音。“boss……”xxx貝爾反手扣著水槽的內壁,暗自嚥了咽口水,心下有幾分緊張。雖然機會很少,但他記得xanx很少會對什麼女人感興趣,瓦利亞總部更是公認的少有雌性生物存在的地方,現在被老大發現了綱吉——還是在廚房裡——事情恐怕沒那麼好解釋過去。他沒打算那麼輕易地繳械投降,眼見得xanx把注意力投到綱吉身上,情急之下脫口而出:“boss,酒窖好像不在這邊。”xanx隨意地“嗯”了一聲,令人深感危險逼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最後從面色發白的綱吉身上移走,“人都到哪去了。”這話當然是在問貝爾。他立馬收起笑容,心裡卻明白xanx為什麼會來這兒了——十有八九是沒找到一個能端酒的手下,等得不耐煩就自己出來找人,逛了一圈發現這兒有光就走進來了。“斯庫瓦羅叫他們去找人了,”他回答得十分利索,語氣聽上去也輕鬆得像是和自己完全無關一樣。“嗯,”瓦利亞首領頷首表示明白,又瞥了一眼綱吉,像是隨口地問了一句:“你從哪兒搶來的?”貝爾注意到綱吉整個人都不好了。雖說人不是他帶進來的,但好歹現在是他罩著,隨隨便便死掉的話不但少了樂趣,還有損面子。他遲疑了一下,正想解釋,又聽到xanx不怎麼在意地說:“算了。”於是,貝爾立刻明白過來,老大根本不關心這些——不管他們兩個人有沒有什麼關係,只要綱吉在不惹到他之前離開,或者不讓他再看到,就不會有事——心裡不由鬆了口氣。但沒想到,在xanx轉了個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身旁的綱吉突然出聲了,著實令人驚嚇。“那個——剛做好的刺身、嗯……xanx先生您要嚐嚐嗎?”如果綱吉稍微回一下頭,她就能看到貝爾臉上呈現著強烈的、幾乎可以算得上咬牙切齒的情緒——“你是蠢貨嗎為什麼不看王子我的臉色啊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有點危機意識好嗎我家boss超級不好惹的你作什麼死要和他說話哦而且你不知道這傢伙超級挑食嗎萬一他有一丁點不滿你就死定了啊蠢貨!”但是綱吉其實想得很簡單。她雖然被嚇得夠嗆,錯過了打招呼的時間,但等回過神來,還是覺得與禮應該說點什麼。更何況——呃,雖然是 偽我們中出了個叛徒當兩個人終於吃飽喝足趴在流理臺邊的椅子上交流深海金槍魚的分食感想心得之時,廚房再次被人闖入,來人隨手撩開額前的碎髮,銀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在室內一掃而過,最後落在兩人身上。他闖進來的動靜可不小,綱吉幾乎是在他出現在門口的一瞬間扭過頭去,眼睛因驚恐而微微睜大,雙手也下意識地扭轉椅背將它擋在面前。貝爾對此毫不意外,只是撇撇嘴,嘴角的弧度耷拉下來,“切”了一聲。看著他們,銀髮劍士慢慢扯起涼薄的笑容,眉毛聳動著,話語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一般:“你們、兩個……”下一秒,高分貝聲音將整個房間震得猛然一抖:——“哇啊啊好大一條金槍魚!!”……綱吉臉上的懼色還未褪去,一手指著斯庫瓦羅肩上扛著的那坨龐然大物——幾個小時之前,那個位置是屬於她的——碩大的魚頭搭在胸前,一邊的魚眼睛空洞地泛著白,直直地盯著她,嘴巴還一張一張的,好像在吐泡,令人毛骨悚然。而把她嚇壞的始作俑者卻只是瞅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魚,就不以為然地“哦”了一聲,好像覺得她大驚小怪似的,齜了齜牙說:“那群蠢貨,我叫他們去找人,出去溜達了一圈居然給我拎了一條魚回來!——”“你叫他們去找什麼?”貝爾追問。“當然是,名字叫做綱——”他看著綱吉,突然聲音放緩了下來,眼中露出些許疑惑,“綱……吉的女孩……?”他把“tsuna”和“tuna”重複了幾遍,擰起了眉頭。貝爾似乎吃了一驚,轉頭就問綱吉:“原來你是一條魚——啊不,你的名字叫金槍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