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要不,還是等放學再說吧。走到走廊的岔路口,綱吉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猶豫地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不知道如何是好。唔,仔細想想,還是不要辜負人家的心意比較好吧?巧克力還是早點送出手……她慢慢地向左邊跨出了一步,然後豁出去了一樣,一鼓作氣朝那邊快步走去,手裡緊緊地抓住了裝著巧克力的禮品袋。……“咚咚”地敲了敲門,她儘量控制在很輕的範圍內,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有人在嗎?”不一會兒,接待室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了。草壁副委員長見是她,有些驚訝,隨即豎起食指,示意她記得保持安靜,然後把門拉開讓她進去了。“呃,”他看了看她,面上閃過幾分遲疑,“那我先出去了,請自便。”“謝謝……”門輕聲關上,這讓綱吉的心又提到了嗓子口。她慢慢地轉過身去,抬起頭,正好對上雲雀投過來的目光。一定是錯覺——發現來人是誰後,他變得微妙起來的表情一定是錯覺。“哦,是你啊,”雲雀的語氣似乎也有些奇異,因為聲音很低沉,後面那句接近於無奈的“好像每次看到你都有不好的預感”說得模模糊糊的,綱吉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對。“呃,抱歉,雲雀學長……”綱吉訕訕地颳了刮臉頰,沒話找話說,“那個,我還以為你不會在這裡呢。”黑髮少年放下了手裡的檔案,一手托腮,以一種類似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片刻後,他才索然無味地回答,“沒錯,本來應該是校園巡視的時間。但是,因為今天的草食動物們都太吵鬧了,想想還是算了,這次就放過他們一馬。”哇哦,這種酷炫的“難得給你們這群卑微的傢伙一個群聚的機會還不快來膜拜感謝我”的總裁大人風範簡直撲面而來啊!“你說什麼?”雲雀懷疑地問道。“啊啊,沒、沒什麼啦,”綱吉趕緊搖頭。“那麼,你是來幹什麼的?”他並不很期待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在禮品袋上逡巡一圈,“那是巧克力?”“哦,是這樣的。”綱吉想起了正事,鄭重地點點頭,又清了清嗓子。“雲雀學長還記得當年、啊不,兩個月前在並盛醫院裡見到的茶葉……啊不對,是一平嗎?”“……”啊,冷場了。果然,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沒能掌握面對面交流的技巧啊,離一個機智的現充還差得遠呢。看到綱吉這麼沮喪,雲雀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讓她小瞧了自己的記憶力,便微微頷首。“那個孩子怎麼了?”“嗯,因為她比較害羞——”綱吉慢吞吞地說下去,突然被他打斷。“她?”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奇異了。“哦,是啊,因為是女孩子嘛,她又是很容易害羞的性格,”綱吉沒有注意他的反應,繼續解釋,“所以有些事情不好意思當面做,然後,就拜託我來……”“……”在雲雀無聲的目光下,她的聲音一小子小了下去,好不容易才乾巴巴地說完了“送巧克力”幾個字。“……”冷靜點,這種時候,就是越尷尬、壓力越無形,她就越不能退縮。不然,怎麼對得起一平呢!於是,她決定勇敢地抬起頭,回以正義凜然、無比認真的“你這個連五歲小孩都敢引誘的禽那什麼獸”的目光。“……”氣氛更尷尬了,但幸好沒有再在氣勢上輸上一籌。“那麼,雲雀學長?”綱吉終於忍不住了,試探地出聲。過了好一會兒,雲雀才輕輕“嗯”了一聲。大概算是默許了吧。綱吉不由得大鬆一口氣,連忙取出一平細心包裝好的巧克力,雙手捧上。“啊,對了,還有這個——”等他收下了那份巧克力,綱吉這才露出一副剛想起來的表情,又從袋子裡翻出另一盒。“這份是我的,”她小聲說,“嗯,為了感謝一年以來,雲雀學長對我們的照顧……呃,和寬容。以及,里包恩他們、包括我,不小心帶來了各種麻煩,都非常抱歉,請今後、今後……”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但又很清楚絕對不能在這裡卡殼,不然肯定又會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今後……啊,我會更加努力,不再違反風紀的——總之,非常感謝!”……就這樣,任務終於(不怎麼順利地)完成——當然,其中的曲折簡直難以形容——綱吉不敢再在接待室裡久留,匆匆告辭之後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喂,草食動物。”這聲音還算平靜,不像之前幾次那般充滿怒意、或者別的什麼情緒。綱吉剎住腳步,慢慢地回過身去。然而,雲雀卻沒看著她,眼瞼輕垂,目光投向了房間的另一邊,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你這樣的人,真的很奇怪,”他說。誒?綱吉呆呆地看著他。上午的陽光從對面的窗戶外灑進來,投落在桌椅,茶几,沙發,以及雲雀的髮梢上,給人一種難得柔和的視覺效應。此時此刻,又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這樣的氛圍應該是很美好的。如果不是眼前那位俊美少年顯得那麼煩惱的話。“不知道該怎樣……”雲雀似乎也不知道該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