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綱吉君,”炎真下定決心,壓在心中的問題脫口而出,“你決定,要繼承彭格列了……真的嗎?”時間在那一刻彷彿停止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炎真總覺得,現在這個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人,周身散發出一種奇怪的陌生氣息。他自己總是被人說陰沉,而這個時候,他似乎也從綱吉的身上感受到了。不僅是單純的壓抑,而且,還隱約有一種尖銳的……攻擊性?“繼承彭格列?”終於等到對方開口的炎真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望著她。“我當然會。因為,我就是為彭格列而生的。”空氣中的凝重彷彿在一瞬間被刺穿。炎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不由自主地再次後退了。心裡一揪,直覺告訴他,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而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他此時沒顧得上細想,只是本能地感到愕然。“綱吉君,你到底……”“就是這樣。”綱吉說完,撇開頭不再看他,視線對準對門的院牆。那雙屬於怯弱少年一貫死氣沉沉的眼睛中,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來的難過與焦急——物件是自己——令人無端地感到煩躁。如果不是更加清楚自己的目標的話,她不會多說一句話。“我明白了,所以,你還是……”炎真的肩膀耷拉下來。“我還在想,那個時候,”他悶悶地說,“我說的話,你是否會——”“不會。”“欸?”“不會答應你的。”綱吉清晰地答道,“我不會離開這裡,也不可能這麼做。”“可是,那時候——”“因為,”她打斷他略顯急促的話語,“不夠強大的人,只會給我拖後腿。”炎真倏地抬起頭,微微睜大眼睛。“聽清楚了,沒有力量的話,什麼都不可能。”……一陣沉默之後,炎真終於鬆開下唇,暗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困惑與不安。“你到底是——”“時間也不早了,”綱吉說,“西蒙的人要是找不到你會很麻煩的,我也得去為出發做準備了。”“……抱歉。”紅髮男孩低下頭,慢慢地後退,然後突然轉身跑開。綱吉沒有去追隨他的背影,撤身回到門口,隨手抬起按住門框,逐漸用力。“態度真不一樣呢。”她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那是當然的,”聽到院牆上傳來里包恩的聲音,她立馬回身望去。只見他輕鬆地躍下,落地,壓下帽簷,抬眼冷冷地說,“要知道,他喜歡的可不是你。”“你這麼早出來做什麼?”他緊追著問,“天才剛亮呢。”“拿報紙罷了,”綱吉錯開一步,側身彎腰,撿起門邊的早報,轉身就準備回去。“我也一樣。”在綱吉進門前,小嬰兒突然補充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腳步。她回過頭,快速地接觸到他的目光。緊接著,便是一段時間不長的沉默對視。“……意料之中。”她輕聲答道,隨即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向屋內。xxx被包下來用來舉行繼承式的城堡氣勢恢宏,正裝出席的少年們安靜地待在一角,等待著開始。受邀前來的賓客大多都是黑手黨中舉足輕重的人物,無形中,給這裡增添了凝重的氣氛。獄寺沒有間斷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將經過的人,發生在近處遠處的事情都收於眼底,心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前一日醫院裡的情形。連漢我流都沒法治療,可想而知山本傷得有多嚴重。雖然搶救是成功了,但這兩天正處於危險期,就算順利挺過去,後遺症也很可能導致他再也無法行走。他暗咒一聲,藏在身後的手不自覺攥緊了。偏偏是在這個要緊的時候,偏偏被十代目撞見了那一幕……讓自己的同伴,讓自己的首領遇到那樣的事情,他怎麼對得起自己嵐之守護者與左右手的身份?沒有人會比他更難受。庫洛姆只和綱吉親近一些,藍波還小什麼都不懂,笹川了平一貫神經過粗,除了他,不可能有人更加重視綱吉和山本了。獄寺對無能為力的自己十分惱火,而眼下卻必須顧全大局,心中的思緒再怎麼洶湧起伏,也只能極力收起。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揪出傷害山本的兇手——以及,拼死保護十代目的安全。稍早些的時候,賓客還未到場,里包恩過來找獄寺叮囑了幾句話,主要內容是看好綱吉,但要儘量避免和她說話。其實,不用他說,獄寺也十分清楚這點。他或許不是十分敏銳的人,但對於十代目的一切,總是格外關注體貼,既然她現在表現出不想和任何人交談接觸的意願,他絕不會讓她為難。當然,什麼都不做讓他有些不安,總有一種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的預感,左思右想,最後還是選擇相信里包恩先生的判斷和決定。沒過多久,同班同學的內藤龍祥發現了他們,興高采烈地跑過來打招呼,值得慶幸的是,他身邊只有那幾個家族成員,沒有什麼可怕的女友。在他湊上來糾纏綱吉之前,獄寺上前一步攔下。被打發走之前,龍祥還毫無意識地朝幻術之下的山本打招呼,引得幾個人一陣緊張,還好,他什麼都沒發現就走掉了。還未讓人鬆一口氣,會場的另一端又響起了騷動。先是迪諾試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