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一樣,一睜開眼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那時候還可以解釋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大腦自動排除了一些會對自己產生傷害的記憶——但現在已經無法迴避。“起初我以為只是因為暈血得厲害的關係,”綱吉低聲說,肩膀突然不由自主地打顫,“但不僅是那樣,那之後的記憶我幾乎沒有,只是恢復意識的時候,直覺感覺到身體經歷了很可怕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氣。“那個人,很可怕。”那段時間的記憶並不是完全沒有,確切地說,是完全恐怖的印象。飛濺的鮮血,毫無保留的致命攻擊……那不可能是自己做出來的。“不,我不會那樣做,任何時候都……”“你當然不會,”里包恩乾脆利落地打斷,“但是另一個你——或者說,那個後來出現的人格,它會。”綱吉蜷縮起雙腿,眼神閃了閃,復而低落。“你是什麼時候猜到的?”“離開未來之前我去問了入江正一,他把米蘭基地被毀的報告書調出來給我看。弗蘭的霧屬性不會有那種效果,那就只可能是另一個人了。”停頓半晌,他嘆了口氣。“但我知道你不會。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能。”“斯佩多現身後,完善猜測就變得容易多了。他很早之前和你接觸過——不僅是他,骸也是,你對這些幻術師存在有非常敏銳的認知,甚至能夠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使用幻術……進一步推論,一定有一個人做了手腳,而那個人只可能是斯佩多。“他的目標是創造最強大的彭格列,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軟弱的感情,在和你接觸的那些時間裡,恐怕一直在用潛移默化的方式讓你接受這些暗示吧。”看到綱吉的臉色變得蒼白,里包恩卻露出了微笑。“然而,他成功了——也可以說,失敗了。”他說到這裡,逐漸放慢速度,“他無意中,親手製造了一個他理想的人格,而這個產物卻成為了最終擊敗自己的敵人。”“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嗎?”里包恩側頭看過來,綱吉搖搖頭。“因為,你很笨,所以我這個家庭教師才會當得這麼辛苦。”“……欸?”“如果我不說點什麼的話,你大概會一直自責到死吧,”他冷冷地說,“你以為你本該可以早點發現他的陰謀,可以阻止西蒙和彭格列之間的爭鬥,因為‘自己受到的好意結果全是謊言’而心灰意冷,覺得自己太軟弱……果然,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蠢綱。白蘭那傢伙要是知道了的話,大概會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