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邊安靜了一些,藍寶卻耐不住還有話一吐為快。“我已經不想再拖下去了,”他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表明他並不擅長和生意人——特別是有說不得身份靠山的生意人——打交道。“我感覺自己隨時會被揭穿身份,然後被集火打成篩子。”藍寶耷拉著眼皮,繼續向她痛訴隊友的不人道:“g他們早說好了,不會來救我的——阿諾德那混蛋居然也跟著他們胡鬧!”“呃。”“最可恨的是雨月見死不救就罷了居然還落井下石!我要真是有那麼厲害,早就自己繼承——啊不,我是說,自己弄一個黨派來玩了好嗎!”“……”那孩子氣式的哀怨太濃厚,一時間,綱吉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愣愣地想到,如果把初代家族代換成自己認識的那幫人的話,對應的人和事似乎也沒什麼違和感。因此,她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不是有自帶鍋蓋護體嗎?”“是頭盔,”藍寶糾正,表情愈發地沉痛了,“可是不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啊。”“哦……”過了一會兒,綱吉又忍不住問:“既然你的工作還沒完成,在這裡和我說話沒問題嗎?如果被人看到的話——”突然間,斜對面的灌木叢發出一陣窸窣聲,兩個人都是一個激靈。綱吉條件反射地站起來朝聲源處望去。雖不見人露面,卻聽到一些模糊的對話聲,透過草木的縫隙,人影晃動。來人唧唧咕咕地說著話,隔著一段距離含糊得很,什麼也聽不清,不過約莫是在催促另一個人動作快點。綱吉再扭頭,發現身旁的少年早已無聲無息地不見人影。啊?哎哎?這人……她左看看右看看,都沒瞅見人,顧不得驚訝,連忙挽起裙角彎腰鑽進另一側的樹叢,又快速回身把枝葉扒在一起以掩藏自己。大約是嫌麻煩,一個人徑直撥開了樹叢,踩短枝椏跨步出來,朝後面的人揮了揮手,三四個人貓著腰很快從小道里穿過,消失在另一頭。說話聲消失的同時,一聲槍響驚起,清脆得令人頭皮發麻,來自於東北方位。是宴會舉辦的中心地點。槍響之後,又是一陣轟鳴。那突兀的爆破聲震得綱吉心頭同時一跳。她毫無經驗地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這是不是出了大事的節奏之時,哄哄鬧鬧的喧譁聲幾乎是一瞬間湧進了耳朵裡。什麼什麼到底什麼情況?敵人偷襲?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突然反水?還是……來之前,關於這場宴會喬託並沒有向她透露家族目前和之後的動向,來的路上也始終笑吟吟的,要不是斯佩多之前暗示了幾句,綱吉差點會相信他,認為這不過是一場普普通通的下午茶會了。眼下,這出人意料的事情發展已經說明了一切。敵對家族行動了。砰!呼嘯而來的火舌擦著樹枝上頭躥起,突如其來的熱量瞬間蔓延。……槍響的那一刻,喬託已經脫離了現場。他也沒走遠,離事發中心幾十個身位,恰好位於轉角處,回頭確認一切順利後,閃身從持槍者的視線中避開。被擊中的那道身影在飛濺著鮮血倒下之後,迅速幻化成薄霧消失。尖叫聲驚呼聲不絕於耳,中間參雜著厲聲的高呼很快將趨於失控的場面壓制下來。闖入宴會中心的襲擊者約十數人,遇到反擊或逃跑的就開槍,將剩餘那些瑟瑟發抖的賓客控制在餐桌旁邊。很快,又有另外幾人從四周包圍而來,然後對帶頭的那人低語幾句報告了情況,他聽了微微皺眉,打了個手勢:“一路搜下去。”幾人分頭離開,去和守候在各處的小隊會合,繞過房屋兩側就不見了蹤影。為首者留在原地,環繞一圈,慢慢地看著每一個人的臉,疑慮和憂心漸深。“怎麼回事,”他向身旁那人斥道,“大好機會都打不中人,眼神都哪去了?”說完他突然擰緊眉頭,已經意識到事情發展中出了一些遇見之外的情況。不妙。絕對不妙。他突然僵住,眼前一片眩暈,飛散的霧氣在身體倒下之時從上空旋轉著籠罩而下。“nufufufu……可不是,大好機會麼?”xxx彭格列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反轉,火力壓制住梅璐佐家族突襲精英小隊。雨月那邊也聯合g率領駐紮總部的警衛隊剿滅了來襲者,一併揪出了對方埋在家族基層中的內線。多名守護者出馬,整個經過利落迅速,從綱吉還未察覺起,到結束,這速度令人咂舌。喬託放倒最後一個人,扯著衣領鬆了鬆氣,聽著屬下向自己作簡單的彙報工作,然後分配了接下來的任務安排。事無鉅細,他很快生出幾分疲倦感,抬眼看了一圈環境,結束打掃戰場工作的彭格列成員分散在屋內各處,給傷員包紮,和屋主人商討後續……喬託的視線最終落在了角落裡一抹淺綠色上。如釋重負的藍寶靠在牆壁上,整個人像脫水的植物一樣蔫耷耷的。這段日子的確是辛苦他了,對於還是個孩子的藍寶而言,這樣的任務還是蠻重的,然而……“藍寶,”喬託突然直起身朝他走去。少年聞聲抬頭:“怎麼了喬託?”“埃莉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