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說:笑個鬼。“好,”納克爾倒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喬托特意給雪梟留了一個位置,讓它坐在座椅的右側扶手上。為了不讓它到處亂動亂飛,或者更甚,一不小心從上面栽下去——以它表現出來過的智商來看,這種事還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喬託一隻手從後面扶著它的脖子,輕輕地撫摸,等待它安分下來。雪梟被摸得很舒服,一個激靈,抖了抖脖子上的毛,然後慢慢地舒張開翅膀,一伸展,就擦到了斯佩多的手臂。他又往旁邊挪了一點,有點無奈地笑了笑。“你真的不過來?”斯佩多側頭看著骸梟,開口卻是對綱吉說的。她猶豫了一下,發現雨月也笑吟吟地轉過頭來:“就是啊,一起不好嗎?”“不不用了……”綱吉連忙擺手,“我才不要打擾你們呢。”“有什麼關係?”綱吉望著斯佩多,靦腆地笑笑,還是搖頭。只有喬託和阿諾德明白她不願意的真正原因。而這兩個人,一個笑著不說話,沒有阻止,也沒有加入勸說,另一個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和自己無關。“好吧,”斯佩多也不追問,伸出手拍了拍雪梟的翅膀,又收了回去。等他們準備好後,綱吉就從旁邊閃開了,轉了一圈,最後留在攝像機邊上張望。攝影師是個本土人,口音很重,他嘰裡咕嚕的話,綱吉基本沒聽懂。她很好奇地看了半天,然後又望向對面,正好撞見喬託衝自己一笑。閃光燈咔擦地閃著,之後,那人彎著腰又搗鼓了幾下,然後才宣佈結束。緊接著,就聽到啪嘰一聲,雪梟毫無形象地砸到草坪上。斯佩多憐憫地看著它。“我有一個計劃,”宴會結束後,在送走最後一個客人之後,喬託悄悄地跟綱吉透露了自己的想法,“一個……禮物,給大家的。”“什麼禮物?”綱吉問。“等照片洗出來,我打算找人定做一批懷錶,”喬託說得興致勃勃,“把照片儲存進去,又方便攜帶。等戰鬥結束以後,送給大家當犒勞,你覺得怎麼樣?”“很——很好啊!”綱吉由衷地說,“不愧是喬託先生。”“好,記得幫我保密哦,”喬託滿意地點點頭,又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這是一個,小小的驚喜。”說完之後,他很快就恢復了若無其事的表情:“哦,藍寶啊。”綱吉一抬頭,發現綠頭髮的少年已經快蹦到他們跟前了。藍寶和喬託打了聲招呼,又把注意力轉向綱吉:“埃莉諾,蕾切爾說還留著一些巧克力布丁,你要嗎?”她看看喬託,在看出對方沒有挽留之意後,欣然點頭,跟著藍寶離開。……“唉,諾思公爵還是沒能來呢……喬託也很遺憾吧。”去餐廳的路上,藍寶無意間發出一聲嘆息,好像是自言自語,但綱吉感覺他有那麼幾分想跟自己訴說一下的願望,就順著問:“公爵?”“噢!不知道你來之前聽說過沒,這座城堡之前的主人?”藍寶豎起食指,指了指天花板。“好像……好像有?”綱吉努力回憶,然而記憶已經模糊了。藍波便跟她簡單介紹了一番。這位公爵先生也算是義大利貴族圈中一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家族世代都很有影響力,喬託因為家族的緣故和他認識,一直以來關係都不錯。近些年,義大利內亂外患頻頻,十分不太平,因為所持的政治傾向,以及一些更加複雜的因素,公爵逐漸受到了敵對派方面的威脅。隨著事態急劇加重,到最後,公爵先生不得不舉家遷往海外,臨走前,知道喬託有建立自衛團的打算,就把名下的這座城堡送給他做基地使用。“他是個很好,也很厲害的人,”藍寶說,“本來他是很想留下來的,但是,他也不得不為他的家庭著想。”“嗯……”綱吉對義大利的歷史不太瞭解,但聽他這麼一說,也大概能想象到早些年時的戰亂狀況。內部紛爭,後來又是一戰……戰爭,對這個國家的影響和傷害,有多深?她不清楚,而彭格列,大概就是在這樣艱難的境地中發展起來的吧。起初為什麼建立自衛團,喬託又為什麼始終能懷著那樣的信念,綱吉也更加能夠理解了。“他女兒也非常了不起,”藍寶又說,這時,神色裡還帶著幾分奇異的嚮往和惆悵,“我記得,當時她跟喬託的關係很好,斯佩多就是她介紹來的……”綱吉心中一驚,腳步突然就停了。藍寶知道她不瞭解這些,還挺耐心地解釋了一堆。諸如心地善良,思想先進開放,為女權主義做了很多貢獻,雖然身為貴族卻身先士卒,奔走於前線,常常幫助當地的居民,結識了彭格列後對他們的理念非常讚賞……等等,慢慢地,綱吉腦海中自然而然就勾畫出一個堅忍又強大的美麗女性的形象,令人憧憬,佩服。當藍寶隨口說到“要不是她離開,我還以為斯佩多那傢伙鐵定會和她在一起呢”的時候,綱吉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不過,離開這裡也好,”藍寶沒留意她的變化,繼續著自己的慨嘆,“西西里對他們這些沒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