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那人停下了動作，抬起身來。他沒有被激怒，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對她的堅持感到有些不耐煩。綱吉聽到大約是衣服摩擦的窸窣聲，陌生人好像從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調整了一下放在她的左側。她轉過頭望過去，在不夠分明的光線下看到了隱約亮起的紅光，頓時，全身都繃緊了。“老實一點，好嗎？”隨著這個輕柔的聲音響起的，同時還有輕薄的裙襬被掀起，捲成一團擱在臀部之上的動作，那還殘留著溼潤的手指貼著膝蓋窩的後側慢慢向上推進，產生的是堪比電流一般的，沿著骨髓和神經迅速應激而出的戰慄感。到了這一步，就算綱吉再想逃避，也不可能不明白對方想做什麼了。身體的自然回應是一回事，由心而生的抗拒感又是另一回事了。比起抽泣，她更想弄明白那人是誰。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房間裡的黑暗，綱吉又一次揚起頭從右邊轉向左邊，看向對著她的鏡頭，努力地辨認著反射出來的投影，最後卻只看到黑色的壓低的帽沿。那人再一次彎下腰湊到她的耳旁，用戲謔的聲音勾起她的注意力：——『愚人節快樂。』 給轉校生送溫暖在去上學的路上，綱吉一直低頭苦思冥想，好像深受某件事的困擾，里包恩問她是什麼事，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昨晚好像做了個夢，”她絞盡腦汁回想，“感覺很可怕、很可怕，印象很深刻——可一睜眼就忘掉了。”“和什麼相關？”“不知道，”綱吉搖搖頭，“只記得當時感到十分毛骨悚然，有點說不清……現在卻什麼都不記得了。”“是夢見什麼人了嗎？”里包恩興味地問，她還是搖頭，“比如被雲雀咬殺，或者六道骸來騷擾——”“應該，不是，”綱吉慢慢地說，微微皺起眉毛，“不像是那種感覺，雖然都很令人不愉快，但是昨晚的要更加、更加的……”她停住了，抖抖肩膀，加快腳步向前走去。“但也不排除是幻術師的干擾，不是嗎？”“大概吧。”話是這麼說，但綱吉卻都不覺得和骸有關——興許他已經從打擊中振作起來，但就先前那種表現來看，很難說。“那就保留意見吧。”家庭教師過於輕快的語氣讓她投去不滿的一瞥，“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太明顯了吧？——對了，你剛才在看什麼？”“九代目寄來的信罷了，”里包恩輕描淡寫地答道，不打算跟她說更多，“與其關心這個，還不如想想你幫鄰居遛狗的事情，今早媽媽說已經收到過好幾個電話問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啊……”綱吉頓時垮下臉。最近一直忙這個（指瓦利亞）忙那個（指白蘭），她早就把其他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比較忙，”她猶猶豫豫地說，“推掉一段時間也不要緊吧？”“我已經幫你接下來了，”里包恩神色自若地說，“兩隻德國臘腸犬，一隻法國鬥牛犬，還有義大利卡斯羅，時間就在今天下午放學後。反正你是回家社的，不是嗎？”“……人性呢！”面對學生的忿然指控，里包恩無動於衷。“再不走快點的話，你可能會遲到，”他指出，然後順利地聽到氣惱的抱怨聲。他按住帽子跳到一旁，原先的位置上已失去人影。xxx和里包恩說自己很忙併非假話，從瓦利亞的出現到現在起，算上有時間差的未來，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卻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太久沒有登入自己的網路賬號，趁著老師將轉校生領進來介紹的工夫，綱吉開啟來重新整理了一下介面，就看到聊天記錄全被新資訊填滿了。還好沒有啟用音效和震動，她懷著微妙的心情鬆了口氣，想想又把手機塞回包裡，抬起頭望向講臺。就是很短暫的一瞬間，她和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對上了。之所以說很短暫，是因為，綱吉還在愣神間，對方就已經迅速率先挪開了視線，低下頭扭到另一邊去，動作快得令她以為他特意看過來的動作一定是錯覺。看起來是一個陰鬱的人呢，她想。“我叫，古裡……炎真……”與這個紅頭髮的男孩相反，同樣來自至門中學的同伴就要開放得多。後面那個自稱是希特比醬，卻被獄寺定義為ua的不明雌性生物穿著誇張的奇特服裝，髮型不知出自那位不拘一格的理髮師之手，褒義地講，就是……十分有特色。出於某種直覺，綱吉不由自主地開始擔心自己未來的校園生活，一下課就滿學校地尋找里包恩，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保證：新來的轉校生絕對不可能和黑手黨扯上關係。結果，一直到放學為止，任性的家庭教師始終不見蹤影。而當綱吉走出教學樓，一眼就看到了校門口外牽在小嬰兒手中的一群惡犬，頓時產生出一種急切地想要拔腿就跑的心理。“振作一點，”里包恩把她招呼過去之後，又裝出老成的口吻教訓她，“只要一個半小時，換來的零花錢就可以買設定集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你說得好有道理。”綱吉動搖了。之後，在她有機會開口詢問之前，里包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