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國庫充盈,聖人又可繼續安插心腹,自然是高興的。而聖人高興了,自己一來無愧於天地良心,二來不怕說句世俗的,他也升官有望。
官大一級好辦事。錦兒沒了娘,又沒有兄弟扶持,外祖家漸漸地就疏遠了,小事兒小情倒罷了,可若是真碰上大事,也未必靠得住。而偏偏自己的兄弟又不靠譜……趁活著的時候,自己多往上升一級,這些家人也多些依仗,百年之後他也多放些心。
“那個,爹爹,”諸錦眼珠轉了轉,鬼兮兮的,“展姐姐他們此次,算是頭功吧?”
“說什麼傻話,”聽到這裡,諸清懷大約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不由失笑,“展姑娘固然有功,卻也有限,不過是個引子罷了,多少人都蟄伏已久,此刻借這個由頭厚積薄發罷了。”
諸錦說的理直氣壯,“若不是趕巧了展姐姐有本事,能降服了王雄,不然此事定然又要叫王丙搶在前頭,抹的乾乾淨淨,你們哪裡這麼容易抓到把柄?還不知得再等幾年呢!”
她嘰嘰喳喳的吵得諸清懷頭疼,且展鴒確實有功,誰能想到一個纖纖細細的弱女子有這樣大的本事呢?
“好,算你說的有道理。”
“不是算,本來就是!”諸錦一瞪眼,“再說了,她還救了藍家弟弟呢!”
“前頭的就罷了,此事不妥,”諸清懷搖頭,“公私分明,此乃一傢俬事,如何能與國事相提並論?休要胡言亂語。”
“那行吧,”諸錦也知道輕重,便按下不提,又繼續爭取道,“爹爹,嘿嘿,我聽說,那王丙名下好些店鋪……”
諸錦揉麵似的纏磨了自家父親許久,然後便如同得了大便宜似的興沖沖跑出來,差點撞到迎面過來的夏白。
“大冷天的,你這是去哪兒?”
“快閃開!”諸錦難掩興奮,三步兩步繞開他,飛快的跑遠了,只在空氣中留下一句話,“我去找展姐姐!”
夏白站在原地瞧著她橙黃的斗篷在空氣中鼓的老高,如同春日下天上飛的紙鳶,好似把他的魂兒也帶走了似的……
諸錦來的時候,展鴒還有些失魂落魄的。
今天是展鶴走的第二日了,她還沒習慣,常常無意中就喊出他的名字,周圍眾人都想勸又不敢勸。
這檔口,敢直接提及此事的也只一個席桐罷了。
“你不必擔心,如今天氣已然轉暖,他們走的又是官道,還正經帶著護衛,每日住的也都是驛站,重兵把守,不會有事的。”
展鴒嘆了口氣,短短几天,她都覺得嘆的氣比過去二十多年加起來的都多。
“我自然是知道安全的,只是怕他不適應罷了。也不知他哭沒哭,鬧沒鬧,早上吃的什麼,晚上睡得好不好……”
席桐才要說話,外頭又響起來諸錦歡快的聲音,“展姐姐,我來啦!我有禮物送你!快先上些好吃的哄哄我!”
這個姑娘身上好似永遠帶著一股歡快勁兒,只要聽見她的聲音,便叫人不由自主的跟著歡喜起來。
展鴒噗嗤一笑,本能的丟開思緒,拍拍衣裳上的褶子迎出去,“大小姐請坐,好吃的沒有,不過些鄉間野食罷了,還望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諸錦哈哈笑著,大咧咧擺擺手,大馬金刀的撿了張椅子坐下,先瞧了她的臉色,見雖然有些黯然,但整體瞧著還好,就先鬆了口氣,才敢繼續開玩笑了,“晌午飯還沒吃呢,正肚餓,來些酒肉!”
展鴒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開心,心下感動,便笑著擰了擰她的臉,“好好好,有上等肥雞肥鴨,只還沒熟呢!”
兩人笑了一回,諸錦眼前就多了杯茶,一抬頭,竟是席桐!
她登時就嚇了一跳,本能的覺得後腦勺發涼,貓踩尾巴似的蹦起來,很有些受寵若驚的道:“不敢不敢,不敢勞煩席少俠……”
席桐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才重新坐了回去。
諸錦給這一笑嚇得渾身發毛,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再次戰戰兢兢的坐好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展鴒,“展姐姐,你今兒給席大哥吃了甚麼東西?”
平時她跟夏白過來,席桐總是面無表情的愛搭不理,偶爾他們纏著展鴒的時候,時不時還得個眼刀子,或是肆無忌憚的釋放冷氣,像今兒這樣端茶倒水的,誰敢想?!夏白在這兒估計也得是這個反應!
展鴒輕笑出聲,轉頭衝席桐柔和一笑。
她知道席桐這是在彆彆扭扭的對諸錦變相開導自己的行為表示感謝,不過做得太隱蔽,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