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 可曾見過此等神技?”
一口氣用了兩個果然,可見他著實是誠心歎服的。
張遠敏銳的察覺到席桐的呼吸有一瞬間的錯亂。
他接了畫像, 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忽然問道:“大人可知作此畫像的人在何處?”
陳淼正要說話,卻聽張遠忽然福至心靈的喊了一句, “你便是那四處打探作畫者的黑衣人!”
此言一出, 室內皆寂。
陳淼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席桐,卻見他大大方方的點頭, “不錯,正是在下。”
“作畫者的身份十分緊要,無緣無故自然不能隨便往外說, ”張遠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而警惕,他猛地站起, 先擋在陳淼面前, 然後又追問道:“你先在城內外任意徘徊行蹤詭秘, 如今卻又藉口擒拿案犯接近大人,究竟意欲何為?”
趙戈見狀, 也是渾身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方才的興奮和驚喜已然蕩然無存,如今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後怕和緊迫。
此人先在城中踩點打探,然後又故意趁他們不在府內之際混入大人身邊,此時若突然發難,這樣近的距離,周圍又沒有旁人支援,他們能否護得大人周全?
席桐好像全然沒有感覺到場上的緊張氛圍,只是舉著手中那張畫,認認真真的說:“如果我沒有猜錯,做此畫者是我一位故人,我此番便是尋她而來。”
故人?
趙戈道:“口說無憑,你來歷成謎,動機不純,單憑三言兩語,我們可不會相信。”
“給我一支炭條一張白紙,我自然有法子讓你們相信。”席桐有些讚賞的看了看他們,並不生氣。
永遠都不要小瞧古代人的智慧和警惕性,這一位知州、兩個捕快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們這才說了幾句話?只怕對方心中已經轉過了八九個彎子……
張遠和趙戈下意識看向自家大人,就見陳淼略一沉吟之後點了點頭,“來人,取一沓白紙、一根碳條來。”
不過短短片刻,寥寥數筆,一身仙鶴翔松刺繡便服的陳淼便躍然紙上,鮮活的彷彿隨時都能走下來,技法與展鴒的畫如出一轍。
陳淼先讚了聲好,張遠和趙戈對視一眼,知道恐怕席桐說的是真的。
此等畫技,他們在遇到展鴒之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想來也不是看一眼便能學會的。
也不知怎的,張遠心裡忽然就有點不痛快,“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能隨意透露,骨肉反目的多著呢!更何況只是故人!”
趙戈也跟著點頭,便是陳淼,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若是這男子是千里迢迢來尋仇的,他們輕易將展姑娘的行跡透露了去,豈不是害了她?
席桐卻忽然笑了,如高山上冰雪初融,又似春風乍起吹皺的一方湖面,整個人都溫和柔軟起來,“那麼,有勞張捕頭幫忙帶句話,就說有位叫席桐的故人來訪,展鴒姑娘見是不見?”
此言一出,張遠和趙戈徹底沒話了。
人家都知道展姑娘的名字!
“事情經過便是如此了,展”張遠剛說完,卻見對面的展鴒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難以言表的驚喜和愉悅。
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眼底湧動著濃濃喜意,嘴角不自覺上翹,如同上等美玉的面龐上光華流轉,聲音微微發顫的問道:“他果然說他叫席桐?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