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懷也不是不願意,不然也不至於還放任兩個小年輕同出同進了。只是有意刁難一回,叫夏白越發珍惜,且也是捨不得女兒這麼快就出門子。
“嘻嘻,”褚錦捧著臉笑道,“他也是這麼說的。”
說話間水就開了,眾人紛紛舉著,先涮肉吃。
席桐的動作又快又好,只是都不忘自己碗裡夾,涮一塊就放到展鴒跟前,不多會兒就堆了小半碗。
眾人笑的曖昧,展鴒也不害羞,只是道:“你吃你的,這個自己動手才有意思呢。”
又看著展鶴吃,“羊肉不許多吃。”
羊肉燥熱,容易上火,小孩子抵抗力差,更不能多用了。
展鶴急忙道:“我沒多吃!”
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大孩子了,才不會貪嘴呢!
正說著,就見眼前遞過來一大截剁開了的牛腿骨,裡頭滿滿的骨髓。一抬頭,就見隔著一個人的席桐先將一塊放到自家媳婦面前,這才聲音平靜地問他:“骨髓,要麼?”
骨髓又香又滑,濃濃的,吃到口中瓊膏一般,又帶著點兒特有的醇厚滋味,許多人都愛吃。
“要!”
啊嗚,真香!展鶴一個人抱著大半根骨頭,美滋滋的用小勺子挖著吃,桌子下頭的小腿兒亂踢,心道我還能再吃一截!
距離過年還有半個月, 藍管家又來了, 看他那似乎比上回更加恭敬的表情, 展鴒就知道藍源的態度了。
這回的禮單跟前幾次的也大有不同,以前那些酷似長輩賞給小輩的玩意兒銳減,卻多了好些正經人家相互交際是會用到的東西, 比如說華而不實的擺件。
“老爺夫人託老奴問您和席老爺的安, 想請您得空過去坐坐。”
席老爺:“……”
展鴒的眉心狠狠抽了幾下, 隱晦的瞧了他一眼,忍笑道:“罷了, 我們不過鄉野小民,且先不必這麼叫,還是跟原來那樣稱呼即可。”
藍管家點頭, 試探著說:“要不, 老奴還稱呼二位掌櫃的、二掌櫃的?或者是席爺?”
席桐少有的積極,“掌櫃的就挺好。”
三人齊齊鬆了口氣。
席老爺什麼的……他現在完全不想被成為老爺, 一點兒也不!至少也要等有了孩子之後吧?
至於什麼席爺的,他總覺得像在稱呼一個流氓……
三個人簡單聊了會兒,又說起來相互走動的事兒, 藍管家就道:“老爺和夫人都說,兩位掌櫃的也是忙人, 且寒冬臘月十分寒冷, 也不好趕路, 若是便宜,不知四月如何?”
官宦人家的應酬多到外人無法想象, 從年前的中秋開始,也就是一直到了來年三月底四月初,需要藍源過問甚至主持以及參與的縣試、府試、院試徹底結束,藍夫人才好歹能倒出點兒空來。
展鴒和席桐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時間段不錯,“可以。”
藍管家就鬆了口氣,臉上多了些笑容,“既如此,老奴也不多打攪,這就回去了。”
展鴒和席桐起身略送了下,只到門口就不再動,轉而叫鐵柱一路送到路上,這才回來。
兩人相視而笑,席桐就道:“這回的態度,倒是叫人舒服很多。”
展鴒看著那份禮單,唏噓一回,有些感慨的道:“前番我說那些話,並非以退為進,而是……”
“而是你真心不願與藍家往來,是不是?”席桐笑道。
“是。”展鴒衝他展顏一笑,“只是沒想到啊,藍源此人……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