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娘倆這才發現村長竟然也來了,當下唬了一跳。
想想也是,事關整個村子後生們的前程命運,他老人家也不能不上心。
剛下就有不少人點頭稱是,“是呢!就算是為了孩子呢!”
“是呀,前兩天我還問呢,城裡大凡好些的學堂都要提前考試,人家城裡的孩子都認識了上百個字了,有的還會背詩呢!咱們的娃娃卻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教起來自然費勁,人家當然不願意要!”
“可不是嘛,一步攆不上,步步趕不上!一來二去,差的更遠了!”
“咱們沒出息也就罷了,哪裡還能叫後頭的孩子跟著咱們一樣受苦?少不得要試一回!”
村長點頭,沉吟片刻後道:“你們這麼想很好,不過想來其他村子裡也是這麼琢磨的,好事還得趁早,這麼著,這幾日你們也別一味憨吃憨睡,都把自己收拾的乾淨體面些,初五那日就跟著新光,咳咳,跟著李慧去報個名。”
說到後一句,村長還特意轉向李慧,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和氣。
李慧一大家子都受寵若驚,也是與有榮焉,都滿面紅光的跟著挺胸抬頭。
李慧點點頭,“自然是應該的,只是村長,我師父他們最是個實心眼的人,咱們去歸去,可剩下的我就沒法子了。”
“唉,你可千萬別起這個心!”村長竟先急了,“那可是仙姑,這樣搗鬼天上的神仙哪裡能不知道?回頭該發怒了!”
眾人也都大聲道:
“是呢,咱們各憑本事吃飯,考的上的自然好,考不上也不怨誰!”
“咱們都是老實人,怕什麼呢!快別弄那些虛頭巴腦的,回頭再叫仙姑動怒!”
眾人七嘴八舌說了一回,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一家客棧對這些人來說到底遙遠了些,過不幾日就要去了,心中難免惴惴,一群人又纏磨著李慧說了半天話,聽得驚呼連連如痴如醉,到了晌天日頭西才被村長趕跑了。
村長自己也要走,卻被李慧一家強留下,“您老人家難得來一回,又到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走呢?快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李慧的公公笑道,“媳婦兒還帶回來那什麼冰火兩重天的,是仙姑給的什麼員工福利呢!我還沒捨得吃,今兒正好借您的光了。”
如今人們還都十分信奉神佛,所以展鴒主業雖然是經商,可平時百姓們說起她來總是要尊一句仙姑。
村長一聽,眼睛都亮了,裝模作樣的推辭幾句就順勢留下。
哎呦喂,竟然還有冰火兩重天!那可真得嚐嚐。
如今那酒搶手的了不得,一斤就要100多文,尋常人家卻支付不起,也只好在路過那店鋪的時候狠命吸幾口氣解饞……
村長倒揹著手,晃晃悠悠的進來坐下,隨意打量著這裡裡裡外外煥然一新的屋子,再看看一家人純樸的臉上滿足的笑容,聽著兩個孩子清脆稚嫩的讀書聲,他打從心眼裡高興。
好,好好,真好啊!
只要下一代人,下下代人都這麼有幹勁兒、有本事、有出路,他們這個村子就有希望啊!
自打成親以來, 展鴒的小日子過的是真舒坦, 不過舒坦之餘, 她也發現了點兒小細節:越靠近春節,郭先生就越心不在焉。
今兒展鶴下課之後還跟她無意中說起,說是郭先生罕見的走神了, 自己的書背完了他都沒回過神來, 只是怔怔的望著窗外, 似乎在追憶,又似乎在透過虛空看什麼人的樣子。
“可不是麼, 之前他每天晚上都要喝一兩酒的,可昨兒我給忙忘了,沒給上, 他竟沒問!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展鴒跟席桐說了一回, “紀大夫倒是大約摸說過自己的情況,一輩子沒成親, 無兒無女的,可是郭先生到底是個什麼來歷,家裡還有什麼人, 咱們還真是一無所知。”
他們兩個都不是那種喜歡打聽他人隱私的,既然郭先生沒主動說, 他們也就很識趣的沒問。只是如今瞧著, 或許這郭先生背後還真有故事呢。
他瞧著不大像是沒成過家的, 既然如此,那麼家人呢?怎麼來這裡都這麼久了, 卻連個信兒都沒有的?
“要不,咱跟紀大夫打聽打聽?”展鴒十分謹慎的提議道。
席桐一琢磨,“也行。”
既然來了這兒就是自家人,萬一老頭兒心裡真存著什麼心事呢,他自己不好意思說,外人若不問,豈不是要生生憋死啦?
兩人就去找了紀大夫,一推門,胖老頭兒就如同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