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鶴對席桐時不時一本正經逗自己的事兒都習慣了,沮喪了一會兒就又好奇寶寶似的問道:“那星星不是家去了,去哪兒了?”
那麼多哩,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荷花和大樹聞言一頓,是呀,不是家去了又是去了哪兒?
兩人本能的看向席桐和展鴒,非常熟練地等待自家兩位掌櫃的答疑解惑。
展鴒笑著擺擺手,指了指席桐,“今兒你們二掌櫃的專場,有什麼只管問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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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桐扭頭看了她一眼,笑容溫柔,再開口語氣便格外和軟,“被雲彩擋住了。”
展鶴追問道:“那為什麼雲彩要擋住星星?平時為什麼不擋著?不擋著的時候雲彩在哪兒?”
他問到這兒,大樹和荷花才後知後覺的跟著疑惑起來:是呀,平時不擋著的時候雲彩去哪兒了?天上有時候多,有時候少,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席桐輕笑一聲,捏了捏他的小臉兒,心裡卻微微有些觸動。這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像大樹和荷花他們,聽到這裡都只是哦了一聲,點頭而已,卻並不會想著繼續刨根問底,但這小東西但凡遇到點事兒就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求知慾更勝褚錦。
“這得從下雨說起,”席桐淡淡道,順手撿起旁邊的樹枝畫了簡單的海陸空迴圈圖,“下雨是很奇妙的自然現象之一,雨就是水,它從水蒸發而來……”
“什麼是蒸發?”展鶴一雙大眼睛在火光映照下閃閃發亮。
大樹和荷花也跟著眨眼,是呀,什麼是蒸發?
“蒸發就是……”席桐三言兩語解釋了,又繼續剛才的話題,“水無時無刻不在蒸發,這就是咱們平時說的水乾了。不過這時的水珠都太小了,小到你根本看不見。天上是很冷的……”
“天上為什麼會冷?”展鶴又不失時機的問道,“住在上面的神仙不會冷嗎?”
“這個麼,就要從空氣說起了。”席桐認真道。
“空氣就是以前姐姐跟我說過的,”說到這裡,小孩兒還努力整合了語言,“嗯,就是這看不見摸不著,可無處不在的氣體?”
“不錯,記得很清楚。”席桐讚賞的對小孩兒點點頭,再看旁邊的大樹和荷花,早已聽得兩眼發懵,顯然已經有些跟不上了。
又說了會兒,大樹和荷花已然放棄,專心搗蒜和整理柴火。
等展鶴問道雨和雪有何關聯的時候,眾人忽然聽到雨幕中傳來一聲咔嚓,緊接著便是著急的喊聲。
到底還是個孩子,展鶴跟著抖了下,本能的往席桐腿上靠了靠,“哥哥。”
席桐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轉身對展鴒道:“我去瞧瞧,你們小心。”
大樹主動請纓道:“二掌櫃,還是我去吧!”
哪兒有他這個夥計閒著,反而叫掌櫃的冒雨跑一趟的道理呢?
“我去,”席桐搖頭,飛快的抓了蓑衣披上,“來人敵友未明,且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你在這裡和大掌櫃看著,我去去就回。”
探察敵情這事兒也不是誰都做得好的,不然為什麼還要單獨培養偵察兵?
席桐撂下話就瞬間潛入雨幕中消失了蹤跡。
他的動作本就極輕,這會兒又下著雨,嘩嘩的雨聲更為他添了一層屏障,猶如一道幽魂不見了蹤影。
展鴒將小孩兒護在懷中,又對大樹和荷花道:“平時跟你們說的都記著吧?等會兒若有不對,你們馬上去才剛紮營時我給你們指過的樹叢藏起來,雨夜溼滑,等閒人不會四處走動翻找的。”
她向來都喜歡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不是嗎?
席桐很快去而復返,展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警報解除了,“什麼事兒?”
“我還得再回去趟,”席桐去車上拿了條繩索,還有之前他們高價找鐵匠弄的粗鋼筋,“有輛牛車陷在下午咱們走過的地方了,車軸斷了幾根,偏趕車的是一個老頭兒和一個少年,我去幫他們弄正了。”
這回大樹也跟著去了,又過了約莫一刻鐘,席桐和大樹果然帶著一老一少兩個人回來。
老的瞧著五六十歲,小的不過十幾歲的模樣,都穿著舊舊的藍衣裳,身上披著簡單粗糙的蓑衣,渾身上下都溼透了。
兩人一路上都在說著感謝的話,見他們衣裳精美華貴,再看這帳篷也頗為考究,還有些不大敢進,“恩人,俺們的身上全是泥水,莫要髒了……”
“老人家,不妨事,”展鴒笑道,“